地主家的小狐娘+番外(97)
阿汝看完信后才恍然大悟,难怪在客栈那晚突然雷声大作,果然是有人在渡雷劫,不过枕涯被关押起来,她总算放下心来,这几天的隐忧终于消散,于是心情愉悦地将信纸点燃烧成灰烬。
一旁的小初看见,甚为好奇道:“小姐,你干嘛把信烧了啊,留起来不好吗?”
阿汝开玩笑的说道:“因为怕你偷看啊。”
小初闻言也知阿汝在逗她,便配合的鼓起两个腮帮子做出一副委屈不满的模样,惹得阿汝又笑了一阵。
十数日后,温氏临盆生下一个女儿,顾元贞早盼着来个姑娘,高兴得几乎忘形,名字他早备好了,叫砚瑜。周氏张罗着温氏坐月子,以及与各方贺喜的客人送迎往来的事,无论大小俱安排得妥帖细致,外人都道她心胸宽大,却不知没人的时候她也会神色黯然幽幽叹气。
温氏做完月子,办过顾砚瑜的满月酒后,北院不再如何忙,张氏和赵兴便以准备出嫁的名义,将婉芳送到了她外婆家,临走之前周氏又给了五十两银子和几匹上好的绸缎才罢。
婉芳一走,顾砚眀屋里便正式缺了一个丫头,周氏与顾老太太周旋许久,最后在顾砚眀的默许下,总算如愿以偿,买了个长相普通憨厚、做事勤谨的丫头回来,顾老太太为这事儿连着抱病喊痛,苦得周氏大半个月在北院侍疾,每日被老太太数落嘲讽不说,夜里还常被喊起来端茶倒水递痰盂,最后顾元贞看不下去,婉言劝老太太适可而止,顾砚眀又出面直言心疼母亲日渐憔悴,这事才算过去。
天气越发凉起来,不知不觉阿汝便穿上了棉袄,随着离县试越来越近,顾砚眀忙于备考,如今晚上已经免去了给阿汝开小灶的事,平时也是除了早晚饭几乎不见他人影。阿汝每日下学做完功课之后百无聊赖,索性安心坐着练针线活,一个冬天下来竟能勉强做出一件衣裳了。
过完春节,老太太住满了半年,终于被接到眉县那边去,周氏拍着胸口长嘘一口气,阿汝也跟着雀跃不已,周氏瞧见不禁好笑:“老太太一走,你只怕又想着四处撒欢儿吧,娘告诉你,这件事儿老太太虽严了些,可道理却是对的,你呀还是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吧。”
闻言,阿汝忍了半年终于复活的希望又被生生浇灭,她委屈着一张脸扒在周氏腿上撒娇,最后周氏支不住,只得戳戳她的额头,松口道:“罢了罢了,远的地方不许去,不过大门前有元妈妈陪着是可以待一会儿的。”
阿汝高兴得连连点点头,立刻给周氏送上一颗甜得发腻的糖:“娘是这世上最好最美的人了!!”
周氏哭笑不得,只得摇头叹气。
到了二月,县试开考,顾砚眀提前几日已和应考的同窗跟着老师裘墨溪吴巳圆去县城住下来,周氏整日提心吊胆,儿子的能力她倒是很信得过,至少县试定然是能考过的,但她就怕途中发生什么意外,比如生病之类的,因此每天都到祠堂烧香拜佛,阿汝有时闲得无聊也会去祠堂陪着拜一拜,祈求神佛让顾砚眀考个第一回来。
顾元贞早就打探清楚了今年的情形,别的书院他不甚清楚,但逢山书院的学子里,砚眀、钟家村的钟如诲和宋家村的宋子卿十之八*九是能直接考上举人的,因而他反倒不怎么担忧,只安心地等结果而已。
果然县试结果发放后,顾砚眀的名次位列第三,顾元贞早就安排了一个叫老五的熟人在县城里随时注意着,是以顾砚眀还没回来,老五已经喜吟吟赶来报了喜信。
顾元贞和周氏听完欣喜得什么似的,忙就用红纸包了二十两银子给老五做谢礼,又请他留下来吃饭喝酒。
到中午顾砚眀还没回来,周氏估摸着他应要下午才到了,便没等他直接吃饭。老五做报信人许多年了,对科考之事门清,在饭桌上就把今年县试考过的人一一细说给众人听,朱老先生对这些事最为感兴趣,和他一面小酌一面交谈,忙得不亦乐乎。
顾元贞听完忽然问道:“对了,不是说宋家村原来宋员外的嫡孙宋子卿是能考过的吗?怎么偏生没有他的名字?”
周氏和阿汝都还记得上回在逢山书院遇到的清瘦少年,吴夫人还说他是院长吴巳圆最得意的学生,今年必定能考个好结果的,因此她娘俩儿闻言也不禁好奇地看向老五,等着他做解释。
老五一听到宋子卿的名字,直忍不住叹气惋惜,喝下一口酒,才道:“老爷您不提起我也正要说呢,为了这位宋家公子,吴巳圆吴先生前几日可是大发雷霆,宋家公子时运也忒不济了,本来好好的,您猜怎么着?第三场考试才过,他家里就托人带信来说他爹突然病情加重,熬了一个晚上就去了……宋家公子只得放弃这次考试,收拾东西回家给他爹发丧。要我说,宋家公子的爹可真是个扫把星,把家产败光、欠下一屁股债不说,还连累得儿子功名受阻,听说前几天还好好的呢,都能下地走路干活了,谁知突然就去了,还偏偏挑这么个时候,顾老爷,您说这人晦气不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