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小狐娘+番外(113)
“我不是故意的嘛……”语然垂首委屈道,她本来还想跟上去看看究竟的,但看到嫡姐这幅严厉的模样也只得暂且打消念头,乖乖回自个儿的屋子去了。
阿汝看谦芳的神色分明是认识那人的,但她似乎并不想收到此人的信,回到屋子里关好门后问道:“你没事吧?”
谦芳见语然和未然都没跟进来,不觉放松下来,这件事告诉阿汝也无妨,因此她一面把信压在一本不常看的书里,一面说道:“这人就是钟家那位公子,他字沅澧。”
阿汝闻言颇感惊讶,笑道:“真的呀?那他特意给你写的信,你怎么不看呢?”
谦芳红着脸,微微恼道:“他这分明是让我难堪,哪有还没定亲公然把信寄到书院来的,别人知道了该怎么编排?”
“此事他的确思虑欠佳,可是他必定是有话想和你说才给你寄信的呀,你不看,万一错过了重要的事该怎么办?”阿汝拉着谦芳的手安慰道。
谦芳想想也是,自己怎么能断定钟如晦信里说了什么,万一是有正事呢,犹豫一阵,她把信从书里又抽出,撕开封口看起来。阿汝正好奇信里写了什么时,就看见谦芳的脸越发红起来,匆匆看完后就把信纸正面朝下按在桌上,道:“我就知道!”
钟如晦洋洋洒洒数千言,却只是反复提及思念之情,还告知谦芳等他中了举就立刻回家向陈家提亲。
阿汝大约也猜出什么,不禁掩嘴笑起来,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呀,钟家公子在意这门亲事总比他不闻不问的好吧?”
谦芳自然明白这个道理,她只是气钟如晦不顾礼节就这么大大咧咧地把信寄过来而已,闷坐一会儿后她摆出纸笔也给他回起信来。阿汝看她的神情不禁担忧道:“你不会是回信去斥责他吧?”
“自然,我还要让他别再给我寄信了呢,我与他还未定亲,若是传出去了,别人还以为我和他是枉顾父母之命私定终身的呢。”谦芳道。
阿汝坐在床沿上看着谦芳回信,其实心里是羡慕的,顾砚眀不是和钟家公子一起去的白马书院吗,为什么他就不给自己写信呢?算起来她也有一个多月没见他了。
忽然,阿汝灵机一动,眸子里登时亮起来,她立即拿出纸笔,铺开在桌面上也写起信来。对面的谦芳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不可思议道:“你你不会要给顾家公子写信去吧?”
阿汝对私下通信这件事并不如谦芳那么紧张,且她和顾砚眀是定了亲的,省城也没人认识自己,她没什么可顾虑的,因此毫不犹豫地欣喜道:“对呀!”话毕,她已给毛笔吸饱了墨汁,侧着头略沉吟一阵,在信纸上落下“砚眀哥,自尔别后,已一月有余……”等字。
“可是这样不好吧,我写信好歹是没办法才如此的,可是你不同啊,要是带信的人把事情传出去了怎么好?”谦芳担忧道。
阿汝抬头朝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放心吧,我有办法。”
谦芳还想劝诫两句的,但阿汝的状况不同,而且自己现在也正做着同样的事,虽然信里的话不同,但实质上并没什么区别,因此她最后犹豫一阵,还是没说什么。
山下小镇上有一群常去省城做生意的人,镇上的人若有东西要寄到省城,多半都是给些银子托他们带去,阿汝和谦芳写好信后将信纸封好,一同交给之前的老妈妈,给了一百文让她下山帮忙托人把信带到白马书院去,并叮嘱老妈妈绝不能说是两个女子托带的信。一百文寄两封信绰绰有余,老妈妈跑一趟就能得不少余钱,她自然十分乐意,笑呵呵就将信收下了,还拍着胸脯保证一定给她们带到。
于是,莫约过了五六日,正在白马书院埋头苦读的顾砚眀忽然就被告知有人给自己带来一封信,原本以为是家里寄来的,没想到信封上却写的是“砚眀兄亲启”五个字,虽然字迹略带峰棱,但他还是看出这就是阿汝的字迹。
顾砚眀一眼就看出阿汝明修栈道的心思,没忍住“噗”的一声笑出来,她定然是担心别人看出这是女孩子写的信,所以才故意在信封上称自己为砚眀兄,又刻意模仿男子笔锋的,这样别人看见也只会以为是哪位同窗好友写给他的信。打开信封取出信纸来看,果然字迹就变成了娟秀的蝇头小楷。
其实钟如晦给他那还未定亲的媳妇写信的时候,顾砚眀就想也给阿汝写信的,但他担心寄到书院给阿汝带来不便,也就忍下来了,只是在家书里向爹娘询问她的安好。
阿汝信里也没说什么特别的,不过是问他累不累、乡试准备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好好吃饭等琐事而已,不过这已经足够给顾砚眀的心里灌满甜甜的蜜了,来白马书院一个多月,这还是他头一回身心如此轻松。将信又看了数遍,直到能将内容熟练的背下来后,他亦铺开纸笔回信,可写了好几封也不满意,好似说再多也说不完自己心里想的,最后,他思虑良久,在纸上只落下了“愿汝安好,等吾归家”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