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春夜+番外(195)
“不会真出事了吧……”
齐少尴尬地咳嗽两声,指着旁边的人就要让他跳下去看看情况,一道更快的人影在他眼前一闪而过,黑色的丝绸沉入幽蓝的水中。
过了片刻,郁家泽抱着已经昏过去的乌蔓浮出水面,他撩了一把湿发,眼神阴郁地盯上岸上的人。
齐少打了个冷颤,干笑道:“郁少,你自己不也没预料到这个情况吗,这可不能怪我啊。再说,一个小玩物,你不至于要因为这个和哥们动气吧?”
郁家泽直直地盯了好几秒,绽开一抹笑,泳池边的霓虹打在他的脸上,半边是五光十色的欢亮,半边是模糊的阴影。
他嗯声说:“那当然。不过看样子得先回去了,把这个倒胃口的小东西留在这里,让寿星沾上晦气可不太好。”他爬上泳池,湿答答的,俨然一副水鬼,森然地补了一句。
“沾上晦气,指不定生日就变成了忌日。”
他将昏迷的人带回别墅,叫来了自己专属的私人医生检查了一番,说是身体没什么大碍,会溺水大概是精神受到了什么刺激,但这就不属于他的专业范畴,爱莫能助。
他闻言不屑地撇嘴,精神还能有什么大问题?真是脆弱的小鸟。
等处理完了一圈工作回来,乌蔓还睡着,只是睡得很不安生,嘴巴里胡乱地喊着什么。
郁家泽倾下耳朵,模糊地听到她的呓语。
“妈妈,我会学会的……妈妈,我不能%&@了……能不能别……@头……”
他微微怔愣,直起身,牵住她随着轻喊而张牙舞爪的手。
乌蔓似乎感受到有人托着自己,蹙起的眉头慢慢软下来。
过了半晌,她的眼皮抖了几下,倏然睁开眼。
他没来得及抽回手,脸上却泰然自若,轻笑着:“梦到了什么?一直抓着我的手不放。”
乌蔓懵懵地问:“……是我抓的你吗?”
“不然呢?还抓得特别紧。”
乌蔓脸上闪过尴尬,立刻松开了手。
郁家泽瞥了一眼她松开的手指,声音冷了几分。
“我问你呢,梦到了什么?”
乌蔓没有回答,空气停滞,这一刻比水下还令人窒息。
她大喘了口气,说:“只是梦到了小时候学游泳的事。”
“学过游泳?那为什么现在还不会?”
“……那一次我差点死掉。”乌蔓露出一抹讽刺的笑,“被人按在水里,上不去,又下不来。我那时候想,如果我真的是条鱼,说不定我还能活得快乐一点呢。”
郁家泽冰凉的指节摸上她苍白的脸颊:“按着你的人,是你妈妈?”
乌蔓诧异地抬起眼,诧异他居然一下就猜中,更诧异他对这个事实丝毫不惊讶。
她犹豫片刻,点点头。
他的指节从她的腮边游移到唇边,看不出在想什么,眼神没有焦距。
过了半晌,郁家泽不带任何情绪地叹息说:“啧,真可怜。”
她闻言,似乎感到屈辱地侧了侧脸。
“不需要假惺惺地关心。”
“怎么是假惺惺?”他的眼里染着笑意,“你毁了人家的生日派对,我都还没有责怪你,这就是我对你的怜惜。你真的不识好歹。”
乌蔓的神色僵住。
“下次还敢这么听别人话吗?”
“……”
她咬了咬下唇,憋出一句话:“严格来说我明明是听你的话。”
郁家泽终于满意地嗯了一声。
“记住这句话,你以后,永远都只能听我的话,我一个人的。”他从床头端起一碗中药,作势要给乌蔓服下。
她顿时慌了,抓着他离开的手指,依赖道:“对不起,我真的很怕水。”
他挑起眉,静待下文。
“我怕水的程度就和怕药一样,我喝了我一定会再度晕过去的!”
郁家泽终于闷声笑起来。
“你要是敢晕,我再给你灌一碗。”
“……”
“非喝不可吗?我根本没生病啊……”
他没说话,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把一整碗药灌下乌蔓的肚子,郁家泽一边用指腹擦掉她苦哈哈的嘴角,一边漫不经心地提到:“你注定变不了鱼的。”
“啊?什么?”
他俯下身,亲了亲她呆呆的额头。
“因为你注定要成为我的小鸟。”
作者有话要说:
“有人撑死,有人饿死。不公平已经把世界分割打包了,也没有什么分得公平,除了忧愁。”——王尔德的《星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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