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之卷+番外(29)
“为什么选那打电话?”谌风的思绪从小雷的话里走出来,想到方才,不解地问。
“南站凌晨一点半有一班去柳州的火车,”她目视前方,不慌不忙,“即使他们追踪到电话位置,也会以为我们是去了柳州,用‘声东击西’之计,让他们南辕北辙。”
谌风恍然大悟,由衷地佩服她,却说不出口,反倒嘟囔,“年纪轻轻,也不知道从哪学的这些歪门邪道......”
“那叫反侦察,笨蛋!”她针锋相对,“我不过学了点皮毛熟能生巧,就是你们警察笨,才斗不过我!”
“熟能生巧?”谌风想到她一次又一次的逃亡,忍不住多嘴,“因为躲他?”
她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一颤,沉默地开车,一言不发。
谌风意识到自己失言,也乖乖闭上嘴。车内死寂,仿佛暗夜之神伸出了他看不见的双手,一直探到了两人的心里。
榕都距枫港不过一个多小时的车程,凌晨时分路况畅通,周薇薇又是全力驾驶,很快便回到了榕都。
“你去和霹雳哥打个招呼,”她在西街上停下,跟谌风说,“就说急事没来得及请假,态度诚恳点,我累了,不想多说话,留在这等你。”
“嗯,”她也奔波了半夜,难免倦怠,谌风理解地点点头,下车走到“狮鹫”去。
因为VV的缘故,霹雳自然也不会说什么,叫他直接回家休息,明天早点到。
谌风出来,见VV正站在面摊前,便也走过去,“你饿了?”
这街边上有几家小吃摊,摊子虽简陋,味道却是上佳。因为西街夜生活丰富,人们难免玩到很晚,出来觉得饿了,便到摊子上随便吃碗面或是馄饨当夜宵。VV和谌风有时候下了班,也会带两碗回去,草草吃完倒头便睡。
“......”VV没有回答,眼见面就要出锅,忙说,“老板,加两只煮鸡蛋,带走。”
“我不要鸡蛋,” 谌风拦住。
“谁说是给你的?”她白他一眼,嗤他,“自作多情!”
可也没见过她吃煮鸡蛋啊――谌风觉得奇怪,却听得老板问他,“先生吃什么?”
“来碗馄饨,不要香菜,一起带走,”谌风忙答道,一面伸手接过VV的面。
两人到了家,VV按亮电灯,丢下外套,“我去洗个澡,出来再吃。”
谌风把面和馄饨拿出来盛碗,放到桌上,坐着等她,想起今天,哦,昨天――她大黑天地开去墓园,还以为是她家里人的祭日,谁知却大老远地跑上楼顶吹风看烟花,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现在吃面――谌风看看碗边的鸡蛋――又要加鸡蛋,真不知道她――刹那时他脑中忽地电光火石一闪,难道是?不禁越想越象,越想越肯定,他愣了半晌,一把抓起外衣,跑了出去。
VV换了衣服出来,发现桌上的吃食还散发着热气,谌风却没了人影,哼一声不管他,自己坐下来刚要剥鸡蛋,门上一响,他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筒冰激凌。
VV气他怀疑自己,装作没看见,低下头继续剥鸡蛋。
“给!”冰激凌递到她面前,她抬头,板起面孔,没好气地问,“干吗?”――哼,一筒冰激凌就想赔礼道歉,没这么便宜!
“......”他脸庞忽地飞红,手却没有缩回去,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生日快乐。”
他说得又轻又快,然而她还是听清了,她惊讶地凝视他,心底渐渐涌起一股暖意,伸手接下来,轻轻说了一声,“谢谢,”觉得好奇,又问,“你怎么知道?”
“你认为你今天的行为很正常?”他恢复常态,损她,看看滴水的冰激凌筒,又有点窘,“找不到蛋糕,幸好店里还有最后一筒,已经开始化了。”
她低头,发现旁边还有一根蜡烛,不禁笑了,活泼起来,“那还等什么,快吃!”掀去盖子,把蜡烛插到冰激凌上,点亮,又叫谌风,“把灯关上。”
“干吗?”
“木头!当然是许愿!”她白他,“连这个都不懂,你没过过生日?”
谌风沉默一下,站起来按熄电灯,声音低低,似随微弱烛光摇摆,“孤儿院孩子多,不过生日。”
“......”她心中恻隐暗生,故意大声说,“算你运气不错!和本大小姐我一起过生日,看好了,我要许愿了,许完愿才能吹蜡烛,”说完交叉十指并到颌下,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