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是玫瑰(47)
可是像苏沥华这样的男人,难道不配得到更多吗?
晚餐的时候, 苏沥华没有下楼吃,是萨把餐盘端上楼的。
吃过晚饭后, 司徒翎说要先洗澡,打算早点洗完躺床上玩手机。葭澜说想去花园散会步消消食,实则是想借机抬头看看某人会不会出现在露台。
如她所愿, 苏沥华正在那里用餐,看上去精神还可以。一瞬间她心里好受了些,起码知道他不是因为发病无法正常用餐, 只是转念一想又有些难过——所以,他是刻意在避开自己吗?
一个不经意的视线碰撞,他们发现了彼此。然而苏沥华并没有和她打招呼,而是将头扭开, 装作没有看到她。她半举起要打招呼的手僵在半空,随后无力的放下。心里闷闷的,蹲下身把脸埋进膝盖里,气恼地拔了一把脚下的小杂草。
“澜小姐,你怎么了?”涛提着园艺工具,路过她身边时关心道。
她窘迫地站起来,扔掉了拔下的杂草,拍了拍手上的土:“在……看小蚂蚁。啊,涛哥你是在做什么?”
“我去买了一些替换的粘虫板回来,等天气再热一些的时候,虫子就更多了,得多备一些。”
她抬头看了看苏沥华的露台,灯还亮着,他已不在那里。头上有疏星几颗,闪着几点微光。
她心里忽然有了个主意,便问涛要了几块粘虫板,又让他从工具房中找了一些铁丝和小钳子。她带着这些东西,溜回了佣人房。
回到主宅门前,她下意识地又抬头看了看露台。苏沥华坐在那里,看着一丛开得灿烂的“躲躲藏藏”月季发呆。
她没有犹豫,捧着刚做完的“新手工”上楼,直接敲了苏沥华的房门。
Ken为她开了门。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后的樱花边夹,努力笑了一下,走了进去。
“可以让我和先生单独呆一会吗?”司徒道。
“什么时候你习惯直接命令我的人了?”苏沥华走过来,语气并不友善,可是转而仍让Ken出去了。
司徒的脸因为尴尬而涨红了,眼眶则更红,睫毛眨巴了两下,抬头还是没有制止眼泪掉下来。
苏沥华顿时软化了,手足无措地向她道歉:“对不起,我在胡言乱语!是我自己接受不了真实的自己被拆穿,所以恼羞成怒!其实你和你表妹说得都没有错,我都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我的病是事实、会变成24小时离不开人的残废也是事实……”
“我没有!我明明不是和小翎这么说的啊。”她委屈又心痛地反驳道。
“对,你没有!你已经在尽力替我掩饰了,已经把我的真实情况美化了,事实上,真正的我比你口中说的更加不堪!我不配被任何一个好女孩爱……”
手中的篮子掉落在地,她蓦然伸手蒙住他的嘴:“苏沥华,我是一个坏女孩,你信吗?”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她移开了手掌,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咬了他一下嘴唇,他的唇变得微微红肿而湿润。
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她再一次地用力吻住,霸道而又充满柔情。他被她带到墙角,带到露台,一路眩晕、一路缠绵。他的眉心、眼角、山根、颈窝全都成了她的“战场”。她的攻势猛烈,让他没有选择当“逃兵”的余地。他渐渐回应他,带着眼泪和颤栗。
“讲和了好不好?”她恋恋不舍地挣开他,不知从第几分钟起,他牢牢地将她圈入怀抱中。
“我们又没有吵架。”他说,朝后退了半步,“是我单方面的问题。”
“那就放下那个问题。”
他有没有放下“那个问题”她不知道,但他看来是要“绕过那个问题”。他问她:“你刚刚拿进来的是什么?”
她捡起了篮子,从里面取出铁丝穿起的一长溜粘虫板,黄色的纸被剪成了各种形状。
“本来是预备靠这个求你原谅的。”她说。“后来,好像有了更有诚意的想法……”她一边偷笑一边害羞。
“咳,又是你的手工杰作?你是打算某一天到市场去摆摊吗?”
“不不,我的作品只有你懂得欣赏。”她牵着他的手走近露台的栏杆。小心地把串成一串的粘虫板缠绕在栏杆两头,随后把一张一张指着解释道:“这朵‘莲花’是纪念我们湖中相遇,这朵‘玫瑰’是纪念你把我带回玫瑰园,这朵‘樱花’是代表我们一起去的樱花林,还有星星,我最喜欢星星了,我记得露营那天晚上,星星特别多、特别亮……”
“这么可爱的手工,粘上小虫子就可惜了,我得收起来。”他弯下腰,似乎真的要解开栏杆上的这串粘虫板。
“我定期给你换新的。”她说,“也许以后会有其他形状的,纪念我们新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