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你是玫瑰(16)
见她从楼上下来,两人的脸上均浮上些许讶异。
“萍姐、萨姐,先生出去了吗?”
“先生去医院了。”萍紧接着问,“可是,澜,你怎么会在楼上?”
“我在书房里找几本书。”司徒没多想,坦然地回答道,
“找书?”萍和萨不约而同地问,“先生知道吗?”
“是他允许的。”司徒这时才觉得可能她认为很正常的事,在别人眼中是非同寻常的。她晃了晃手里抱着的书,心中一动,道,“我有一些园艺上的疑问,请教了先生,先生没有时间解答,就让我自己去书房找答案。”她不想成为佣人眼中搞特殊化的人,更不想给苏沥华惹来不必要的绯闻,于是刻意这么说。
“可是除了Ken和凤姨,没有人被允许上楼,何况是书房……”萨的语气里仍然有疑问。
“的确是先生允许的。”凤姨不知何时从地下室走了上来。“你们做好自己的工作就下去吧,不要在这里啰嗦个不停了。”
萍和萨端着杯碟欠身离开后,司徒问凤姨:“凤姨,先生去医院了?他怎么了?”
“澜,主人家的事,你不该随便打听。”
“对不起,我就是有点担心。”她的心沉下去,不禁将手里的书本抱得更紧。
“也没什么,早上私人医生来过,建议他去做个更全面的检查。”
她想知道更具体的情形,可是凤姨刚才的反应已明白地告诉她:她不方便透露更多。
“我先去干活了,凤姨。”她抱着书,低头离开。
第9章
差不多午饭时间,苏沥华坐着车回来了。
这个时段既不用割草也不要施肥,花园里还有自动定时的浇灌系统,所以大中午的,园丁通常都会回到自己房间休息,又或者找其他空闲的佣人聊天。家里人口少,事情也不多,佣人们都各司其事,得空的人也不需要帮忙做其他活儿。加上苏沥华本身是个相当体恤的东家,因此在这工作的每个人都不会特别辛劳。
司徒葭澜近来变得格外喜欢阳光。那种微微出汗的感觉,让她痛快。她的房间门口有廊檐遮蔽,三级低矮的台阶之上铺设着柚木板,清漆有些掉了,但擦拭得光洁干净。她打算看一会儿刚刚从苏沥华的书房借来的书。不知道为什么,上大学读园艺专业的时候她都没有对这些花草事那么尽心。
身上的园丁工作服没穿几天就多少有点脏了,也难免染上汗水的味道。司徒葭澜爱干净,因此非工作时间仍然习惯换上自己的衣服,这点小小的讲究让她觉得体面舒坦些。只是,她会刻意选一些颜色质地朴素的——比如现在身上这件亚麻色衬衫裙。此刻她虽坐在地板上,姿势却依然优雅而放松,这于她完全是习惯成自然,没有半分拘谨刻意。廊下的阳光朝她脸上身上洒了一些,她戴了一顶窄檐的草帽,恰到好处地替她挡了一部分阳光,又为她的脸庞添了几分俏皮。
打开书,她闻到了油墨的味道。书页上时不时还能翻到一些短小的笔记和下划线。是不是苏沥华留下的,她吃不准。因为那些字迹和前两天他给她留的字条似乎并不相符,显得工整漂亮得多。
苏沥华车子开进来的时候,她听到了动静。但是苏沥华并没有经过这里,应该是直接回了主宅。她有些担心,但也不觉得贸贸然跑去表示关心是明智之举。
她低头继续看书,直到苏沥华拿着相机和她打招呼,她抬头,他按下快门,她才从书本的世界里走出来。
“您回来了。”她有些慌乱,书掉在了一边的地板上。
“回来了。”他指了指书,“那么用功?”
“看完了,好早些还您。”
“这些书我都看过了,不着急。就是送给你也没关系。”他说,“不过一会儿该吃饭了,你可以晚点再看。”
“您吃过了吗?”
“我……不太饿。”苏沥华背转身,也坐在了廊檐下,低头下意识般摆弄起相机。“你们先吃吧。”
她听出他语气里的低落,想来是心情不佳没有胃口。但她又不好直接问,只说:“您刚刚拍了我?”
他转过身,盘腿而坐:“事实上我拍了好几张,只是你太专心了,都不知道。等照片洗好了再给你看。”
“好啊,我等着。”她停了下,道,“对了,您下午有事吗?”
“没有特别的事,你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我们去庙里拜拜吧?”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提出这一建议。“索提山上的庙听说特别灵。就是得爬一段台阶,您可以吗?”
他立即回她:“可以。”
“那我们就不要空着肚子上山,都赶快去吃饭吧?”她笑眯眯地合起书,站起身拍拍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