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璧传+番外(508)
当时沈迟要离京时对她提了提方文知,她到最后确实也去查了,却并无异常。当日沈迟也不该是在魏家附近的,因此当时查的时候便发觉不对劲了,只是不知该从何下手。
如若方文知那里真的没问题,那是不是就说明,沈迟是知晓内情的?
沈迟却忽然沉默下来,还是没忍住去问她:“阿璧,你希望得到什么答案?你此刻是不是都已经愿意相信,魏察思之死是我一手造成的,或者说,我在其中煽风点火与庆王狼狈为奸去陷害忠良?”
他自知话有些重了,不动声色地抱住她,心底沉沉。
江怀璧轻一摇头,答案却是模糊得很:“我不知其中过程,亦不能下结论。我没有猜疑你,只是想听个解释。”
“若是你无他想法,何来解释一说?”
她深吸一口气,心绪渐渐平静下来,转头对上他的眼睛:“我一早便知道长宁公主与江家是站不到一条线上的,陛下对于权臣大多心中有顾忌,若两家站在一条线上,势必会有一方被打压。庆王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要牺牲魏家,一方面为了掩饰他自身,另一方面就是要将内阁的权力分散出去。魏家是他送到你嘴边的一块肉,是你能踩着登上顶峰的阶梯。他给你的代价从来都不是要你去算计魏家,而是算计完以后你所面对的困境,以及长宁公主所面临的各种猜忌。这张大网里面要锁住的人,不是我,也不是江家,而是他将代王和秦王推出去以后下一步的目标,长宁公主。届时能够以长辈压得住他的人,再不复存在。”
沈迟认真听她讲完,抬手去轻轻抚平她眉心的山峰,轻语如叹:“你作为局外人看得明白,可我也不是全在云里雾里。你说得对,我与首辅大人自始至终都都不在一条线上,因此对于魏家,我所站的立场,便是母亲的立场。”
“那你为何要对魏察思下手?”他的话很模糊,可背后观点已经很明确了。她知道他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人,也的确未曾有过猜疑。只是想知道,他为何非要对魏察思下手。
沈迟的目光是她从未见过的阴翳暗沉,仿佛与从前是两个人。许是习惯了或轻佻或认真的他,总给她一种澄澈明净的温暖。然而此时他即便有些可怖,她心中还是未曾激起过波澜。
她失神了片刻,目光微滞。
第245章 纵容
“我大约是告诉过你的。
沈迟起身, 拉着她去书案前坐下, 然后提笔蘸墨便要写些什么。
江怀璧眸色平静, 似是低叹一声:“……许是我想的不对。”
沈迟手下一顿, 干脆又将笔放回去, 回头疑惑地问:“怎么了?我都还什么都没说呢。”
她定定地看着他, 可话到嘴边忽然就不知道怎样开口, 唇动了动,干脆又沉默了。
他觉得此时若是写起来大约也麻烦, 干脆将纸放在一边。
“我先回答你方才那个问题,”他敛了眼眸, 复又抬起静静看着她,“方文知与我或许有关系, 但与庆王的确不是一伙的。”
看着满面疑惑的她,沈迟解释道:“但方文知的确与我未曾碰面, 平时交往也不多,当日是我设法让人引他去魏府的……阿璧,你知道魏察思怎么死的么?”
他忽然抛出来这个问题,倒让她怔了怔:“外界所传出去的是他为太后崩逝哀思过甚,陛下为保全魏家的名声, 以至于他不那么狼狈。我只知是晚上突发心疾去世。”
沈迟微一点头:“心疾是没有问题的。但你知晓他为何会忽犯心疾么?因为方文知拿到了一样东西,一样能致魏家于死地, 能令他魏察思悲愤到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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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怀检于十二月中旬时已回到沅州,后又送信至京报了平安。这半年于书院中学到的不少,又加之江耀庭时不时点拨几句, 他天资本也不差,看上去较以前已进步很大。
但江耀庭还是忍不住叹气:“那孩子性情实在内向得紧,我敲打他的也都听进去了,可……”
两人都知道原因在哪里。陈氏对于庶子素来是不上心的,江怀检是江家最小的男孩,上面哥哥姐姐一直压着,他生母去的早,自小被乳母带大,难免自卑些。这些却也只能慢慢来。
江耀庭默了默由道:“你二叔新收了一个妾室,我听闻那妾室前不久有了身孕。你二婶在家中闹,如今迫近年关,才能消停会儿……”
江怀璧微惊。沅州那边的事她关注的少些,现在才知还有这样的事。以二叔的性子纳妾倒是正常,二婶闹也是正常的,只是……
“祖父没有出面?”
江耀庭叹了口气:“你祖父出面自然是好些,但他毕竟年纪大了,有些事有些力不从心,且二房也总不能靠你祖父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