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都不爱男主(78)
齐奏起来,像皇帝之前无数次听到的,自己老化骨节的响声。
贺金倾迅速过去拧起酒壶,为皇帝满斟一盏,口中道:“儿臣未得召唤,擅来离宫,还望父皇恕罪。”
皇帝道:“不怪你,我三儿这么赶着来,肯定是有急事。”皇帝拿走贺金倾手上的酒壶,“陪朕喝一杯,边喝边聊。”
贺金倾应喏,自己从旁边盘中拿了一只酒盏,皇帝给他倒酒,贺金倾垂首:“谢父皇。”
“好久没和你这么喝酒了。朕不禁想起小时候,有一回陪你吃糖山楂果子,我们父子坐在台阶上,也是你一口,我一口。”
贺金倾在旁着,暗道老头子可能真的老了,最近喜欢碎碎忆旧,不过老头子说的这段,的确是他为数不多的童年温馨回忆。
皇帝举盏,与贺金倾相碰,而后一饮而尽。
“谢父皇。”贺金倾亦仰头饮尽。
皇帝道:“你要告诉朕的事,是什么?”
贺金倾放下酒盏,跪地乞道:“二哥哥痛下杀手,求父皇救儿臣性命!”
便将自己南征时,贺炉倾在玉阳宫殿外布置惊天雷和弓箭手的事逐一交待,说到最后声音喑哑带泣,掏出怀中证据呈递给皇帝,泪终究禁不住,滴在上面。
可怜巴巴。
皇帝看了看纸上的泪,正好化了“杀”字。
他逐一读完,半晌,忽然站起踢翻了铜炉:“反了反了,一个一个都吃了豹子胆!”
皇帝震怒无比,急传贺炉倾。
贺炉倾一道就扑下来:“父、父、父皇、皇——”因为紧张结巴得更厉害,半天讲不出第三个字。
皇帝怒目圆睁:“在玉阳宫前埋雷,企图炸死你弟弟,是不是你做的?”
“是,但、但、但……”
但后头又结巴了。
皇帝上去一脚踢翻了贺炉倾,“来人,把这个孽.畜绑起来!”
皇帝传内侍入内,将贺炉倾五花大绑,又命贺金倾全权负责,押解贺炉倾回玉京,交由刑部,该怎么审怎么审。
皇帝气得双肩哆嗦,胸脯起伏:“该铡就铡,今日该杀兄弟,明日就敢杀老子!朕留着你,只怕将来杀父弑君!”
贺炉倾被拖走:“父、父、父……”
结巴真是求饶都吃亏。
贺金倾跟在炉倾后面,本来要出殿的,忽听一声“咳”,皇帝身子俯下,贺金倾连忙回转:“父皇!”
皇帝看起来极像咳出血的样子,然而却没有血,也没有腥味,他在三儿的搀扶下重新站稳,无力抬手:“去吧,朕这里没事,只想静静。”
“父皇不要太过动怒,龙体要紧。”贺金倾拜别皇帝,羁押贺炉倾离开大行山,准备返回玉京。
冯焕霍小飞等一干属下二十余人,早有准备,都在离宫前接应,贺金倾问道:“二哥的手下呢?”
“都畏罪自杀了。”冯焕回复,他们方才去抓捕陪二皇子同来的心腹,全部咬舌自尽。
贺金倾搭下眼皮:“算了,先回京再说。”
冯炎风尘仆仆来不及开口,贺金倾勒马道:“阿炎,你来得正好。”
以为这位最得力的下属是来同他汇合的。
冯炎却径直跪下:“属下错过,柳韵心姑娘被九殿下截去了。”
贺金倾一听是柳韵心出事,心如满杯水,微风吹即晃:“九弟?”
“属下无能,属下无能。”向来言简意赅的冯炎自责两遍,接着告诉贺金倾,柳氏姐妹出门逛街遇到九皇子,随其进入老饕楼。而他欲入内窥看,却发现整座老饕楼从掌柜到小二全换了人,不知道柳姑娘进去聊什么,见了哪些人。
出来时九皇子便对两位姑娘出手了。
“属下见着,九殿下的手法是要打晕,并不愿致命。”冯炎说到这,看向囚车里的贺炉倾,二皇子不仅被绑得结结实实,而且嘴巴还被塞住。
贺金倾追着冯炎目光,亦望过去,贺炉倾一路喊冤,但又结巴讲不出来,来来去去只开头“父皇”两个字。
贺金倾就命人把他嘴巴捂上了。
虽然捂住一个结巴的嘴巴有时显得多此一举,但结巴聒噪起来还真不是寻常人能承受得了的。
虽然嘴里塞了布条,但贺炉倾此刻又呜呜咽咽的叫起来,还朝贺金倾瞪眼。贺金倾不想浪费时间捂贺炉倾的耳朵,反正这个二哥废了:“无妨,阿炎,你继续说,九弟把韵心绑到了哪里?”
冯炎疑迟了下,贺金倾与他对视,而后心惊回头——既与冯炎在这条道上撞见,那还能是哪里?
大行山!
冯炎说出口:“据标记推断,应该是大行山。”
老头子!
老头子还想染指她!
老头子怎么还不死心!
“你们先回京!”贺金倾命令众人,自己则调转马头,往离宫方向返回去。冯炎缓了速秒,与众兄弟点头示意后,追赶主公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