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他去观星楼的时候就对二皇子被选中祭天深信不疑，再看到涂

红了的‘二’号签条，更让他肯定他得到的消息是可靠的。”叶田田停了一下，叹息，“他以为……他是被选中的继位者。”

“所以他虽然有点怕，但不是很怕。他觉得自己是安全的，相对于他，二皇子要危险得多……”骷髅妹又想了想，“可他都这样做了，为什么二皇子还是死了呢？”

“因为，大皇子自以为救了人，其实只是落进了一场阴谋，他和二皇子一样，都是‘借刀杀人’里的‘人’。现在的既得利益者，是第三人。”叶田田说，“目前，我们得到的线索，很明显，一条线是‘祭天’，一条线是‘传位’。那个得益者看中的是皇位，可祭天只需要一个皇子，他只能凭这个除掉一个障碍，仍然会有另一个，拦在他的前面，做他的挡路石。”

这个逻辑很好理解，李可点头：“所以他必须想出一个办法来，一次性除掉两个人！”他侧头寻思：“大皇子拿走了‘二’号的祭天签，但其实真正被选中祭天的是他，他是必死的，可这样的话，二皇子就是安全的。那个第三人到底想的是什么办法来让二皇子也死呢？”

“让二皇子触犯一样必死的禁忌。”叶田田给出的是最有可能的推断。

“不错……可这样禁忌会是什么呢？”李可追问。

“‘有犯我国境者、有违我国律者、有不尊圣上令者、有背国潜逃者，杀无赦。’”叶田田念到“杀无赦”三个字时，李可背上一阵发寒，他记得说这话的人：“大将军？”

叶田田倒转笔头，指向了画上的御花园：“还记得这里两个人的对话吗？‘五’号的二皇子曾经说过这么一句话，他说：‘我是不可能和你一起走的！’说明，‘六’号的翰林大学士曾经向他提出，希望两个人一起离开。”

“你是说……离开？背国潜逃？”

“他手里拿着的是真的传位签，他是皇位的继承人，如果不是这种原因，没有理由会死得那样凄惨。”叶田田说着话，提笔在坟地里跪地的小人头上写上了“翰林大学士”五个字，“这个人，在上坟的过程中，哭过，恰好小妹妹在御花园里见到两个人，追在后面的那个，眼睛是红的。时间、事件都对应

得起来。这个人，在上坟的过程中，还念叨过，要去做一件回不了头的事，而小妹妹在御花园里里听到的，是他劝二皇子走。那件回不了头的事，是……”

“是带着二皇子一起走……一起逃！”李可恍然。

“是。”叶田田写完了“翰林大学士”，又在前面添上数字，横笔在“六”字上划上叉的时候，她有些感慨，“大皇子说，‘这辈子，你有好友如他，是一大幸事’。生死相随了……的确对得起‘好友’两个字。”

“可二皇子明明说不走的啊，为什么后来又走了呢？”骷髅妹不解。

“这就是夏东溪说的‘坑’了，是我们剩下的还未解开的谜团。就和钦天监正画上的那道弧线和弧线上的那行字一样，还等着我们继续揭开。可惜，在已有的线索里，再寻不出什么有用的了。”叶田田轻轻搁下笔，缓缓道，“幸好，我们还有一个晚上……”

***

晚上。

这一次，刀公公到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早。

他的身后依然跟着随侍，随侍的手中却没有托着托盘。

骷髅妹左看右看没有找到前几天的白玉碗，忍不住问刀公公：“公公，今天的天选之人呢？”

刀公公依然是一副淡漠的面无表情：“国师言，今天无需天选之人了。”

弹幕里一片哗然：

【弹幕】什么！

【弹幕】什么意思？

书房里，骷髅妹直接跳了起来：“什么！”不止她一个，就连李可也惊叫出声：“为什么今天不需要了？”

“祭天大典已经完成。”刀公公波澜不惊，就像完全没有看到身前两个玩家的失态一样，“今晚来，是通知各位，明日，恭送各位离境。”刀公公一句说完，和前几天一样，转身就走。

骷髅妹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忽然跳起来，追着跑了出去。“蹬蹬蹬”脚步声下楼，紧接着所有人都听到了她和门外守卫的争吵声：“什么？还不许出去？为什么！今天都没天选了，为什么还不让我们出去！”

争吵声从轻到响，又从响到轻，再到最后“砰”的一声，大门紧闭，所有人都知道，骷髅妹是徒劳了。果然，脚步声“蹬蹬蹬”地又跑上来，骷髅妹怒气冲冲：“不让出去！”一口气憋到这句话说完，忽然就泄了，她的脸整个垮下来：“还指望着这个晚上能发现些什么，最不济，也能去蒙一个答案，现在……现在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