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天生的吧？”她又问。

夏东溪背脊处的肌肉骤然抽紧：“你想说什么？”

黑衣女子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她是为什么会到这里来的……你想不想知道？”

后背处肌肉的抽动延伸到手臂上，用惯了的小刀在夏东溪的袖管里滑动，落入他的掌心。“不需要你告诉我。”他冷冷道。

“也是，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黑衣女子“咯咯咯”的，似乎笑得更开心了，“上一次你从初级场到中级场，准备了有多至少三四轮吧？这一次为什么一上三千，就急着进这个场次了呢？”

夏东溪的指尖摩挲了一下小刀：“也许是因为有经验了，有能力也有信心。”

“咯咯咯咯——”黑衣女子放声大笑，她的头支撑不住这样剧烈的动作，终于在脖颈处彻底断开。脱离了身体的头颅从半空中坠落，依旧在笑：“但愿你的能力、你的信心来得及。咯咯——”

脑袋掉到地上开始滚动，碎石不平，它像个皮球一样地四下颠簸，“咯咯”的笑声被阻断，时而清晰时而沉闷，最后，那颗脑袋被两粒带棱角的碎石卡住，停在正对夏东溪的位置上。“咯咯——”不再有阻挡，黑衣女子的笑声骤然尖锐。

夏东溪忽然向那颗头走过去。走近了，蹲下来，用刀尖拨了一下地下的脑袋：“来不来得及，不是你说了算的。”手下转圈，把那颗脑袋又给拨了回来：“这事儿，谁说了都不算。”他居高临下盯着脑袋上的眼睛：“听没听说过一句话？”

“咯咯——”

“看来是没听说过。”夏东溪站起身，提起那颗脑袋的头发，把它换了个方向。脑袋上的嘴唇被按在地下，笑声终于又再次低沉。

“命在我手，从不由天。噗——好像有点中二，不过，用在这里，似乎还挺应景的。”夏东溪弯起嘴角笑了声，“我、我和田田、我们一定来得及！”

【弹幕】噗——笑死我了，东神什么时候也开始玩儿这种梗了？

【弹幕】等等啊，我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啊！东神平时不这样的，这话说的，我心里毛毛的。那个什么来得及来不及的，是怎么回事啊？

【弹幕】对对对，我也觉得怪怪的。那个NPC说的……小姐姐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到这里来的……不应该是和我们一样的吗？

【弹幕】不知道，不知道！这个女人太恶毒了，只剩一颗脑袋了还在那里故弄玄虚，说不定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弹幕】不不不，不会的。你们看东神。我从来没有见东神这样过。他这个样子，我有点怕……总觉得心里一阵阵地发慌，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弹幕】能有什么不好的事？“塑料兄弟”已经搞定了，这一关到现在已经算是赢定了。你们不要一个个地在那里自己吓自己！

***

弹幕里担心的事没有发生。

夏东溪和叶田田的车一路顺畅，没有遇到任何阻碍，在和前几次差不多的时间点赶到了下一个岔路口。

这已经是第四个岔路口，距离终点只有一步之遥。

月色很亮，前面的碎石地隐隐泛着白光。

夏东溪挥鞭驱马驶近，忽然在碎石地边看到了两团阴影。

“嘿，你来了——”居然是宋修。

“东神！”是小明星。

“你不是说终点见么？”夏东溪微微蹙起眉头。

“我是想，可也要能啊。”宋修半靠在树下，都懒得站起来，“去吧，听听这次你的线索是什么。”

线索？碎石圈对面的道路只剩下一条，还需要什么线索？

“东神——”小明星衣服上多了几道可疑的破口，头发在额前粘成一撮一撮的，像是在不久前刚剧烈运动过，他全身上下都带着种特别的亢奋，趴在自己的车厢窗口上，嗓门比平时大了一个调，冲着夏东溪说，“是真的有。”

夏东溪从他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莫名的嘲谑。

夏东溪在脑子里过了几遍——碎石圈圈是几轮都走过的，周边环境也没看出有什么危险，至于那边的那两个人……他也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合伙骗他的理由。

一切都没有什么地方不对。

他跳下车，携着叶田田的手并肩走了进去。

脚下才一踩到碎石，夏东溪的耳边就响起一道电子音。

他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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