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纯情(56)
沈立珩丝毫不放人,宓玫已经红了眼眶。
沈立珩持续打感情牌:“大哥他以前那么爱你——”
“是我。”
……
宓玫终于克制不住,撑着额头,神色接近崩溃,哽着声打断他:“立新车祸的事,全怪我。”
“都怪我,是我……”
声音戛然而止。
包间内无声寂静。
宓玫将脸埋进手里,深吸着气,眼泪掉得很凶。再松开时,精致的妆容已经在眼下胡乱被晕染开,神色憔悴而绝望。
“没有别人,我不想拖别人下水——”
“肖闻郁是爷爷定下的继承人,他害立新干什么呢?”
宓玫呜咽道:
“是我。”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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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包间内静默无声,一时间没有人接话。静到只能听见宓玫时断时续的哭声,喃喃重复着同样的字句。
沈琅很快地蹙了蹙眉,将手边的纸巾盒递给宓玫,轻声纾解:“大嫂,慢慢说。大哥车祸那晚,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你再说一遍,什么叫老爷子定下的继承人?肖闻郁?”沈立珩几乎难以置信,厉声打断,“肖闻郁怎么会是继承人?!”
宓玫没有接过纸巾,平复了片刻,目光扫过沈立珩,最后落在身旁的沈琅脸上。
她这几个月,没有一天不陷入在巨大的恐慌,压抑,悔恨中。
她竭尽全力想和沈家撇清关系,和过去撇清关系,好像撇得再干净一点,她就能清清白白。
如果不是因为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都是我,”宓玫脸庞满是泪痕,连声道歉,溃不成声,“那天如果我没有让立新发现,他就不会那么生气。我没有提前叫走老庄,他也不会酒驾,也不会……”
老庄是沈立新的司机。
宓玫的思绪很混乱,说得并不连贯,沈琅却隐隐地有点听明白了。
沈琅:“大哥发现什么了?”
“他发现,”宓玫埋着脸深喘一口气,声音很低,“发现我跟方泓还有联系。”她又说,“一个导演。我们很早就认识了。”
“那天晚上,立新发现以后,很生气。我们吵了一架,吵得很凶,我没想到他那么生气,”宓玫说,“我想他应该不想看到我,就先走了……是老庄送的我。”
那天晚宴中途,两人在偏厅露台上争吵后,宓玫独自率先离开,因此一直跟着沈立新的司机开车就先送了她回去。
沈立新正处于盛怒中,在晚宴上醉得不成样子,暴戾而不耐地拒绝了身边人要给自己找代驾的提议,独自开车回家。经过车流拥挤的曼哈顿大桥时,他半醉半醒地想点一支烟,烟还没叼在嘴里,方向盘就打了滑——
轰然爆鸣声接连撞响。
“我们没有那种关系……不是立新想的那种关系,立新他应酬多,整天整晚地不回家,我就是想,想试试还有没有机会再回圈内演戏。”宓玫缩在额角的手指微微抖着,像是在说服自己,又重复了遍,“真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已经……自从立新车祸后,我再也没联系他了。对不起,真的……”
沈立珩脸色难看,突然插话:“你说跟肖闻郁没关系,我查过,他那晚给大哥打过电话,怎么回事?”
“他看到了。他知道……他知道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宓玫脸色苍白。
大吵过后,宓玫难堪地转身离开,撞见了正要来露台接电话的肖闻郁。
男人西装革履,神色一贯的疏淡而冷。宓玫像阴暗不堪的秘密被见了光,打了个寒颤,慌不择路地选择逃离这场宴会。
除了已经去世的沈立新,只有肖闻郁知道,她不是光鲜复出的影后,而是一切罪恶的始作俑者。
沈立珩气笑了:“你的意思是说,肖闻郁那晚给我大哥打电话,是想劝他别酒驾?”他觉得荒诞,重复了遍,问,“他跟我们关系差到这个地步,你觉得他会好心提醒我大哥?”
一旁,从始至终缄默着的沈琅顿了顿,像是提前猜到了什么,神情复杂而微愕地看向宓玫。
宓玫泪痕未干,沉寂片刻,才开口:
“再差,也有血缘关系。”
“肖闻郁,他是爷爷的私生子。”
除夕夜,从餐厅开向肖闻郁公寓的一路上都没见什么车,马路空旷冷寂,整个城市的人吃过团圆饭,都窝在温暖的家中守岁。
沈琅的车不是公寓楼盘的登记车辆,被拦在公寓区外。
她没有立即打电话给肖闻郁,而是在原地停了车,开着车载收音,在音乐声中缓缓向后靠进椅背。
沈琅很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沈家的人。
在沈大小姐的中学时光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