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破落户(7)
秀风愣了一下,那股冲劲即刻缓和了不少,但心中难免还有些迟疑。正在此时,爵年又似乎意味深长地冲她说了一句:“你可明白?”
这四个字似乎佐证了簇簇的说辞,秀风即便心有不甘,却还是立即应道:“明白明白,哥你放心好了。”
爵年长松了一口气,众人再次举杯畅聊了起来。
秀风歪回座位上,静下来之后就总得四周全是左勖的气息,当即怒得扭过头去狠狠地瞪他。这一瞪,让她瞪出了一个花招。
她一边暗暗的在案桌下面活动手脚,一边装出懵懂的模样冲着爵年问:“不知哥哥几时启程?”
“明日便要拔营出征!”
“如此一来,时间紧迫,妹妹没什么能够相送,不如就在这酒宴上……舞剑助兴,念哥哥早日凯旋!”
爵年还没搭腔,在场的宾客坐不住了,更有一位倾身而起,执着酒杯朗笑着说:“秀风姑娘,婵娟之姿,既可杀敌,自然更会舞剑!”
秀风起身假意谦虚:“只是素手,舞得不好看,诸位莫要见怪。”
爵年太清楚她想干什么了,偏是宾客们体会不出,纷纷喊着:“快快舞来!”更有其中一人,直接揭起衣服,解下腰间所配宝剑,掣出鞘来,递与了秀风。
爵年不好再说什么,只将眼神递向了左勖。而左勖却跟没事儿人似的,在那儿埋着头自斟自饮。
秀风接过宝剑,摆开了架势。她也不会蠢到一开始就下黑手,还是认认真真的上三下四左五右六的舞了一会儿。
美好的身姿,不管是不是初到的新手,也不管她意欲何为,总归都会赏心悦目。没有丝竹管弦乐,唯有惊鸿撩风声。这一刻左勖也不禁抬起头来,瞳孔中映满了她的模样。
而秀风看准了时机,以舞姿为遮掩,猛然的一剑向左勖刺了过来。要说她也绝没想过伤人性命,只想着给对方一个下马威。本以为偷袭必定命中,然则左勖轻轻一个偏头,让这一剑直接划成了虚晃。秀风慌了一下,转了个身换了个方向又挑剑刺来,却依旧被左勖轻松化解。
就这,不明所以的宾客还在那儿鼓掌吆喝:“舞得好!漂亮,真漂亮!”
估摸着也是有人醉了,竟还喊出了:“嫦娥配吴刚,妙了,妙了!”
秀风当即气上了心头,完全不管什么舞姿步法了,一招一式动起了真格。左勖再坐着显然不便躲闪,也起身离了座。可他自行封闭了双手,只靠身法闪避,也都能轻松躲过。
爵年开始还担心,渐渐的也瞧出了他俩闹不出大动静,便以明日出征不宜酒力过胜为由结束了宴席。可秀风打得正起劲,完全规避了周遭所有的变化,满眼满心都是攻下左勖。就连那宝剑的主人站在身后,叫了她几次求她归还佩剑,她也全没听见。不得已,爵年只得说明日归还,人家才先行辞去了。
如此宴席上再没了旁人,爵年也去休息了,只有簇簇还站在立柱边无精打采地欣赏着这场剑舞。
终于在秀风再次挑剑刺来时,左勖突然划过双指夹住了冷刃,且他夹得很紧,让秀风一时都不能将剑收回。
他叹了一声,音色温柔:“玩够了,该回去休息了!”
秀风改为双手拔剑,都不得成功,气得直跺脚。簇簇连忙上前安抚:“小姐小姐,他为客您为主,咱全当是让着他了。”
秀风不愿这么自欺欺人,仍然咬着牙拔剑。左勖叹了口气,指尖猛一用力,竟将剑柄从她手中直接震脱了出来。等秀风反应过来,长剑已被他没收了去。
“睡觉!”简简单单丢下这两个字,左勖转身而去。
徒留秀风呆立于原地,久久不能回神。只是真难为了簇簇,引领着她回房时都要刻意挡住左勖房间的方向,生怕她突然炸起,连夜把家里十八般兵器都抡一遍。
关好了房门,簇簇连忙去铺床,只想着赶紧把这一夜给睡过去。却在回头时,烛光下看到了秀风眼中盈盈闪着泪光。
簇簇蹲坐过来安慰:“小姐您想开点,那姓左的本就有些功夫,咱虽然不敌他,但也与他僵持了许久,如今只是稍逊了一头,日后定能赢他。”
秀风抹了泪,愤恨地捶了下桌子:“他明明一招就能赢我,偏拖着我玩儿了那么久,分明就是在羞辱我!”
“可簇簇觉得……他更像是在人前给小姐您留了面子。”
秀风扭头看她,稍一思忖后小嘴一噘:“他哪里能有这般好心?最多算坏心做了好事儿。”
“小姐您能这么想也行啊。”簇簇松了一口气,不由地打了个哈欠。
“不行!”秀风却猛然起身,伸手就去摸刀:“我得抓紧练武,不然这个下马威我非等到天荒地老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