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破落户(4)
林爵年稍作迟疑后立即倾身上前将他扶起,面露喜色,挥手下令:“来人,速速传军医来为左将军诊治疗伤。”
秀风忙说:“我也可以去救二皇子!”
爵年厉目厉声:“还不快把她给我押下去!”
秀风回眸看向左勖,目露恳切,却听左勖很低声地说:“你……是笨蛋吗?”
☆、引狼入室
出征的时候,高头大马威风凛凛。回去的时候,披枷带锁萧萧瑟瑟。一开始秀风还以为爵年是在吓唬她,没成想自己真是坐着囚车先大部队一步回了京,回来后更是在大牢里送走了暑夏迎来了爽秋。
其实她刚回来不久就听牢头说二皇子已然获救,林爵年胜利班师,国主也亲口赦免了她的失职之罪。可结果,三个月,整整三个月,没过堂也没宣判,她就在大牢里直接蹲了三个月。
她知道这是林爵年的命令,开始时还隔三差五喊冤,甚至真情实感地怀疑过自己到底是不是林家骨血。如今看着墙上划的那一排排一列列的“正”字符号,她淡定了。大不了再挨一个月,等到了秋后,直接杀场问斩得了。这个哥哥她也不想要了,女将军的梦想,来生再续吧。
这会子她正躺在破床上对着斑驳的烂墙咿咿呀呀的吟唱《窦娥冤》,牢门开了,她回头一看,正是自己的贴身侍婢花簇簇。花簇簇真是人如其名,永远打扮的花团锦簇,恨不得把所有颜色都堆身上,往哪儿一放都份外瞩目。
她翻身下床,见簇簇从硕大的食盒里端出了好几样碗碗碟碟,菜色鲜艳,荤素搭配,她不由心头一颤,舌头打了结:“该不会是……断头饭吧?我哥……他他……他真要对我军法处置?国主都赦免我了!”
花簇簇连连摇头,喜笑颜开:“公子说小姐今天就能回家了,簇簇特意做了好些菜,都是您平日里最爱吃的,给您……呃……冲冲喜!”
“是去晦气吧!”
“嗯嗯,对对对,小姐您理解就成!”
秀风又松气又叹气,琢磨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对劲:“哪有在大牢里去晦气的?既然我马上就能回家,那干嘛不干脆到了家再吃?”
说罢她起身要走,却被簇簇一把拽住:“小姐!呃……簇簇劝您还是多少吃点儿,至少也要先垫垫肚子!不然……不然簇簇担心您回家之后就……就没胃口再吃了。”
秀风狐疑,直问她这话是什么意思,可簇簇支支吾吾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模样。秀风急性子,甩下簇簇就跑走了,徒留簇簇一人在后面慌慌张张的收拾碗碟。
呆牢里的时候也没怎么想家,一出大牢她真是归心似箭。没什么代步,全靠两条腿疯跑,没一会儿的功夫也到了家。
敲开大门,上来先给管家一个熊抱:“林叔,我哥呢?”
管家下意识推开她,捂住了鼻子。待看清了她的模样,立马慈爱地说:“将军在书房,小姐这便去见他?”
秀风撩着袖子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儿,怪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是先去洗个澡吧,麻烦林叔帮忙让嬷嬷们烧些洗澡水来。”
话一说完她就溜了,管家望着她撒欢的背影慈祥地笑了。突然一滞,似乎自己有什么事情忘记说了。
都说麻雀是蹦着走路的,秀风也完全如此,又蹦又跳地往自己的院儿里钻。刚过拱门,就见一藏青衣衫的男子正在院中耍棒练武。那身功夫,劈秋风扫落叶,挥棒飕飕动,搅棒窜龙窟。
秀风看了一会儿,惊奇中不禁喝彩出声:“好棒法!”
那人听得,收了棒子,修身长立,英英然回头。
秀风激动地迎上来,双目忽闪,一脸崇拜地说:“你是我哥新请来的教习吗?”
那人眼眸明显恍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说:“你不记得我了?”
秀风更是惊喜,捂嘴窃笑,带着些害羞:“怎么咱俩还是旧识?”
那人执棍拱手:“在下左勖!”
秀风的笑容登时凝滞,像冻结了一般。一瞬之后,她缓缓后退了半步,由上至下又由下至上地将眼前人认认真真地扫视了一遍。堆琼面貌修长身,英武仪表天然成,似乎和自己记忆中那个一脸泥巴的废物不太沾边。
左勖看出了她的疑惑,无奈地冷声再说:“在下真的是左勖!”
“你怎么会在这儿?!”秀风不再踌躇,这一问掷地有声。左勖低头缓滞,还待回答时,秀风却已从院角的兵器架上抽出一条长棍,横冲直撞地劈了过来。
左勖没有抵御,只是侧身躲闪。秀风不擅使棍,一棍子劈空,再想提起时,棍子的另一头已经被左勖稳稳地截住。她努力摆脱,棍子却像中了定神咒似的纹丝不动。她只能怒斥:“你给我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