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爱独享(36)
“你和他怎么了?”贺州问。
“你和你的小美人怎么了?”陆斐斐反问。
贺州呵笑出声:“闻星阑嘴上的伤是你咬的。”
“你要试试吗?”
陆斐斐话音落下,贺州差点一盘子打歪飞到绿化带上。他偷空看了她一眼,说:“今天晚上你到底怎么回事,好像很不一样。”
“不好吗?”她看了过去。
陆斐斐对于抛媚眼这件事不太熟练,硬挤眼看起来有点奇怪。贺州被她的动作逗笑,他将车停到路边,对陆斐斐说:“你看我。”
贺州非常熟练地抛了个媚眼给陆斐斐。他轻歪了下脑袋,右眼一眨,神情俏皮。她心口一窒,真的有被电到。
“厉害。”陆斐斐冲他竖起拇指。
看着她的脸,贺州心头一动,有些话不由自主脱口而出:“斐斐,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四年前那件事吗?”
“是。”
贺州双手把在方向盘上,头埋得很低。他说:“可我真的想不起来,那条短信到底是谁的主意。我不是在推脱责任,我只是……”
他狠狠耙了下头发,不知道该说什么。
陆斐斐看着他凝重的侧脸,心里奇异的平静。她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人,一手掌握着他们的愧疚。
可他们的愧疚只有一点点,稍纵即逝,还要排在利益之后。如果她真的想借由这点愧疚完成她的心愿,她必须好好盘算。
“我能补偿吗?”贺州问。
陆斐斐咬着嘴唇笑了。她说:“贺州,我一直没问你,为什么之前说要追我?”
“不甘心?我谈了那么多恋爱,却没有一个人像你。”贺州说。
“像我?”陆斐斐不解。
“你知道吗,像我们这种人谈恋爱,心知肚明对方是冲着什么来的。有的女人为了钱,有的女人为了名,她们要的东西明明白白,恋爱反倒成了等价交换,和爱背道而驰。说出来也不怕你笑,我就是想弄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贺州说。
“你觉得我当初追闻星阑,就是爱?”
“对。毫无保留将自己奉献出去的那种爱,我到现在也没见过有谁和你一样。看闻星阑的模样,只怕他也明白自己再也找不到你这样的人了。”贺州看向她,眼眸清明,语气坦诚,像是交了底。
原来他和闻星阑想要的,是她早就耗尽干涸的东西,是爱。
陆斐斐不自觉揉了下鼻尖,释然地笑出声。她说:“除非时光倒流,你能找到四年前的那个陆斐斐,不然你也感受不到。”
“不见得,不然咱们试试?”贺州说。
“和你谈恋爱有什么好处吗?”陆斐斐突然问。
这话特别不像她,可她就是想问。以前的陆斐斐什么都不要,只想要一份虚无缥缈的爱。结果她真的什么都没得到,包括那一份爱。
现在她没力气折腾了,不如先谈价格,再看看该如何付出。
“你想要什么?”贺州问。
“功成名就。”陆斐斐说。
贺州不解地看着她,陆斐斐说:“我不想把名字缀在你或者闻星阑后面,我想做我自己,你能明白吗?”
她在大学时就设想过,如果自己能开画展,她亲手把邀请函送到闻星阑手里,那一定是她的高光时刻。
能够以自己的能力和闻星阑并肩,是她想要做到的事。
因为后来的种种意外,她的人生轨迹越来越偏,最后在天澜小学就职。如果不是因为蒋钦一直以来的鼓励,她甚至不想提笔画画。
可是今天她看到KD,看到她的画,听到KD说想以三十万买下,她突然觉得,为什么不试试呢?
既然她手里握着三个人浅薄的愧疚,她就该踩着那最后一丝希望往上爬。
“我想要成为成功的画家,我想要开画展,我想要自己的画进入苏富比和佳士得的现代艺术拍卖展。我做你的女朋友,我能得到这些吗?”
贺州一下怔住了。
“连五百万都砸不起,就不要说可以了。你说呢?”陆斐斐问。
“因为我觉得那幅画不值得。”贺州说。
“是不值得的,因为我还没有功成名就。一旦我达成了心愿,那幅画值多少钱,就不是你说了算了。”
她的眼神被野心点亮,车里的氛围灯都不及她的眼神明亮。
“你的意思是,你不考虑接受我的追求?”贺州问。
“贺州,你从来不是一个爱情至上的人,可你是一个利益至上的人。如果你能以补偿的方式帮我一把,我会成为你最好的商品,你说呢?”
她的声音很有信服力,那点儿沙哑感更添风情。
贺州不会被这种小把戏迷惑,但是他私下拿着陆斐斐留校的画给专家做过鉴定,专家给出的话是:好好经营,很有前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