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相逐(44)
闫小可总是在学校里看到夏天和康美琳形影不离。夏天不打篮球,只爱学习,一有空闲,他便扎到图书馆学习。而康美琳总是如影随形。两个人双宿双飞,郎才女貌,当真养眼得很。
夏天依然不爱说笑,康美琳也是高冷的性子。两个人走到哪里都是冷冰冰的气场,可是冰冷只是对外的,他们两人的关系处处透着亲密,他们的身体总是靠得很近,在图书馆学习的时候,康美琳总会把头斜靠在夏天的肩膀。夏天保持不动,他并不排斥康美琳并且习惯于她的亲近,仿佛她从来都是依靠着他而存在,仿佛他们永远都是彼此相依的存在,所以他们之间不需要多余的语言,也不需要多余的温情。
闫小可看着他们相依相随,内心觉得又甜蜜又辛酸。甜蜜于看到夏天有人陪伴,偶尔她还会幻想依靠他的女孩便是自己。但更多的感受却是异常的辛酸——他爱的女孩从来都不会是她闫小可。
康美琳是那般美丽得耀眼,她闫小可岂能与之相比?听班里的女生八卦,康美琳的家境极好,她的父亲经营着娱乐公司,她是独生女,万贯家财都等着她来继承。
这世上的事情便是如此不公,家境好、样貌美、学业优秀,竟会有如此完美的女孩存在。那缘何自己又会是如此的残缺和破损?为何不能与康美琳的完美均衡一点点?闫小可只想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希望自己是一个有父母疼爱的正常女孩便够了,她想要的不算多,可连这都是奢望。
想要变得与众相同,其实也是极难的事情。
每个周末,闫小可与莫商耳鬓厮磨之际,她依然还会呕吐。这种慢慢适应彼此身体的方法真的有用吗?那她为何还是会呕吐不止?她感觉所有的便宜都让莫商占尽了,她自己的毛病却丝毫未有起色。
虽然她喜欢他的抚摸与安慰,可是浮上脑际的总会是另外的画面。即使莫商是如此白皙干净,她脑海中的龌龊记忆却总会不停跑来骚扰她,一旦忆起她便无法控制自己的呕吐之意。
闫小可的这段记忆是她极力想要遗忘的,她从不对任何人说起,也尽量不去回忆。可是那一桢桢的画面仿似磨人的小鬼,总会一而再地重现骚扰她。有的时候她独自一人洗澡,触碰到自己裸露的躯体,那段不堪的历史便犹如波涛,一下子汹涌弥漫将她淹没。她的眼泪和呕吐物从她的身体中被一波一波地排出,但是她却无法将她想要丢弃的记忆从身体中挖出吐干净。若是这世上当真有忘情水便好了,能够让她忘却所有七情六欲和不堪的过去。
莫商可能已能猜到她有什么不堪的过去,所以他从来不会问她为何不能接受异性的接触。幸好他没有问,即便他问了,她也什么都不会说。那是烂在她心里的一滩肉,除非绞碎她,否则她不会吐露出一星半点儿。
不过也不完全都是糟糕的尝试,她的毛病虽然没有治好的趋势,但是她开始喜欢和莫商同居的日子。至少两个人抱在一起,被窝是暖的,心亦是暖的,有一种被爱和呵护的感觉在流淌。如果赶上她刚好吐完,累得再吐不出任何东西的时候,躺在莫商的怀抱里便仿佛是回到了小时候,回到她生病时依偎在妈妈怀抱中寻求安慰的时刻。
莫商总是给予她无限的温暖和耐心。她渐渐开始依恋停在他怀抱中的感觉。如果永远都只是单纯的拥抱便好了,她不想要再多的身体接触。可是她知道,莫商想要的却是更多。他是一个正常的热血方刚的男孩子,和她住在一起以后便经常性地冲洗凉水澡,用以浇灭他体内熊熊燃烧的□□。
闫小可早已做好牺牲一切的准备,她对莫商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她本预料以他的急性子,肯定会早早把她吞下肚,可是他太出乎预料,迟迟不肯迈出最后一步。他总说她还小,还小。可她哪里还小?她的心早已衰老,历经了沧桑,衰竭了心思。
莫商却总喜欢叫她小可、小宝贝、小乖乖、小姑娘。总之是怎么恶心怎么叫,一起初她还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再之后她便无动于衷了。走在马路上,听到有人喊小宝贝之类的话,她都会反射性地回过头去。自从和莫商在一起以后,她的智商便当真是直线下降。
莫商的学习成绩反倒是直线上升地追了上来。他总扬言要和她考同一个大学,可对于他的成绩,她从来都是嗤之以鼻。
自他们周末同居以后,莫商倒是当真在认真看书。他本就聪明,学习底子不算差,成绩开始渐趋与她持平。
莫商可真是个傻瓜,就算考上同一所大学又能怎样?以他漂浮的性子,他还能从一而终地守着她这个木头疙瘩吗?呵呵,他可真不了解自己。而且上大学以后,她可是要忙着打工赚钱,哪里有闲情逸致陪他谈情说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