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冽从她肩窝里抬起头,呼吸声依旧急促着。
他去吻她的唇, 没有深入,只是浅浅交缠着, 看见她脸上的泪痕,又轻轻吻了下她的眼睛。
“弄疼了?”
许知颜摇头, 咽了咽干涸的喉咙, 她说:“习惯。”
会流眼泪是习惯。
程冽没听明白,他记得以前她没有这个习惯,虽然只有过两次, 但最痛的时候她都没有。
她说只有过他一个,又是哪里来的习惯?
看到那盒东西时虽然有些不适,但这也没什么,从来没有规定她不能过别人,一夜情也好,其他的也罢,只是这不像她的风格。正当他疑惑时,她却说是为他买的。
那一瞬间,他忽的说不出话,百感交织。
她对他从来都是坚定的,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她的大胆热情全用在了他身上。
程冽撑在她上方,狭眸凝视着她,两个人尚未平息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她的眼眶是红的。
许知颜缓缓勾上他脖子,细长的眼眸弯起,眉目柔软的看着他,喉咙有些哑的说:“这个也别误会,我自己会那样,每次到的时候都会哭。”
静谧的房间里,她的声音带着妩媚的暗哑,十分轻巧的讲出背后的原因。落在程冽耳里,无疑是一种撩拨。
她会自己那样吗?这是八年里他从没想过的一桩事。
她说:“因为很想你,很希望是你,但你不在,你可能不会回来了,每次想到这里,就会流眼泪。”
两种感觉并行,很折磨人。
程冽的瞳仁在浮动,目光深深浅浅,伸手拂去她额角湿黏的发,在她额头落下深深一吻。
“现在别哭了。”他说。
许知颜笑着,微微抬头咬了下他的唇,低声道:“这次有其他原因。”
程冽没问,加深这个吻的同时,伸手去拿了第二个。
……
结束时已经凌晨,许知颜躺在床上休息了会,听到程冽从浴室里出来才睁开眼。
她侧躺着,没盖被子,满脸笑意的看着他,看着程冽身上围的粉色浴巾就更想笑了。
她想到了买一盒那个,却没想到应该在这里也帮他备一些生活用品,以防一些突然时刻,比如现在。
来随城参加严爱婚礼,她没想要和程冽有什么进展,只是希望程冽能再想开一点,想着季毓天他们应该会带给他新的感受。婚礼结束就回卢州,继续帮他一起做电商。
但她的心里是有一杆秤的,她问徐峻要了两个月的假,那最晚就是两个月。在这个夏天结束之前,她希望能和程冽回到以前。
现在的一切虽然突然,但她仿佛终于圆了一个梦一样,心中的遗憾啊,忧虑啊,随着他一次次的冲撞消失。
他就在她身边,他深爱着她。
程冽把擦头发的毛巾挂在一侧的椅子上,在她那边坐下,床微微塌陷。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拉过被子给她盖好,低哑道:“刚刚不是给你盖好了吗,怎么掀开了?”
“很热,有汗。”
“我用热毛巾帮你擦一遍,要吗?”
“嗯……也好。”
许知颜躺在床上几乎没费什么力气,程冽擦的很仔细。
她看着这样的程冽想起从前,那次在他家,他也是这样。
虽然已过过去八年了,但论起疯狂,两次不相上下。那时候年纪轻,血液易沸腾,现在思念太久,孜孜不倦。
做完这一切,程冽才有空打量许知颜的这套公寓。
面积不算很大,但一个人生活绰绰有余,装修装饰都十分简单,甚至生活痕迹都不是很重。
他在浴室洗漱的就发现了,沐浴露没了她都不知道,洗漱台上女生用的护肤品也只有两三罐。
唯一有点生活气息的地方就是她的衣柜里,里头琳琅满目,堆的很满。
许知颜说:“内衣在右边的第二个抽屉里,再帮我拿件睡裙。”
程冽随意拿了套内衣,随即在密密麻麻的衣裙中踌躇了,他翻了翻,问道:“睡裙是哪件?”
“你喜欢哪件?”她在开玩笑。
程冽终于翻到一件丝绸质地的吊带连衣裙,“这件?”
这是许知颜认识的一位内衣模特送给她的,她就穿过一次,因为太露。那模特当时这么和她说:这个颜色是限量款,而且如果男朋友下手重点,就真限量款了。
第一次穿是因为什么来着,许知颜有些记不清了,总之给她的感受就是不太正经,所以后来买了新睡衣,没碰过了。
不过她很乐意穿给程冽看看。
她说:“就这个吧。”
穿上后,程冽滚了滚喉咙,像是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没说,只说:“睡吧。”
两个人躺在床上,关了灯,陷入黑夜中,这里的隔音很好,外面的车水马龙一丝声音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