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天灵根的新晋弟子,入宗门后,想拜在桃源峰首座的门下。
面对那可贵的天灵根弟子,谢无涯却随口以诗经相询,当那人答不出来时,他失望地哀叹一声,嫌对方胸无点墨,当场拂袖而去。
这事一度在宗门里流传,后来传遍冀州乃至整个中原。
许多人笑他恃才傲物眼高手低,修仙之人还需要通四书五经吗,此举与腐儒何异?
还有人认为他只是懒得收徒,随便想了个借口。
但假如真是这样,他完全可以不去考较新晋弟子,任由其他首座将人收走就行了。
也有人认为他就是故意的,做足了姿态,那天灵根弟子必然被其他首座收入门下,到时候岂不成了捡他不要的。
总之,这种事放眼整个中原仙门,也再找不出第二例。
哪个门派中也没有谁会将天灵根拒之门外。
然而,谢无涯如今却收了个三灵根的徒弟!
其他几位首座和长老的亲传弟子也就罢了,最多议论感慨几句。
然而,内门中还有许许多多的双灵根和三灵根的记名弟子——三灵根大多是经过静心殿选拔的外门弟子,听到这消息后,不知道多少人嫉妒得眼红。
桃源峰内也有各种流言。
只是韩曜这几天在谢无涯身边修行,谁敢去打扰首座,所以他还不知道外面传了些什么。
苏旭倒是有点羡慕他了。
这日下午,一场微雨刚过,山间凉意弥漫清香四溢。
峰顶桃林里群花灿烂,林中凉亭里人影晃动,象牙玉牌被推倒打乱,碰撞声迭起。
“苏师叔。”
大家洗牌之际,花|径小道上闪出一个姑娘,向着凉亭里的人说道,“那边有几个斩龙峰的人要见你。”
苏旭头也不抬地砌麻将,“冯师侄可认识他们?”
那弟子摇头。
苏旭对面坐着一个面容秀美的少年,此时一边掷骰一边道:“那就不是什么重要角色,凭什么说见就见,大师姐正和我们打牌呢。”
“那可要拦住他们?”
冯姓弟子问道。
“想来就来,只是我不会过去罢了。”
苏旭低头看着自己面前的牌,正感慨手气不错时,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脚步声。
几个年轻男女穿过桃林,他们人人背负长剑,虽是一派昂首挺胸的模样,气质却及不上那日琼台上的斩龙峰弟子。
苏旭百忙之中抽空看了他们一眼。
“晚辈斩龙峰孙栗长老门下秦海。”
为首的那个少年率先开口,“拜见苏师叔,白师叔,还有这位师姐和师兄。”
嗯,这人长得有点眼熟?
——对了,在琼台上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那人是第一批登上琼台的,也曾经听到韩二狗的名字就神情复杂。
“师侄们好。”
苏旭点了点头,“当日你们趁我师弟灵力耗尽偷袭了他,将他拴在琼台上,那缚龙索使得还不错。”
这话说得很不好听,仿佛这些人多么畏惧韩曜,使缚龙索都要等对方没了灵力。
当然她其实并不确定这件事,只是猜的。
那几个斩龙峰弟子瞬间色变。
秦海更是脸色难看,“苏师叔,请借一步说话。”
——猜对了。
苏旭很不喜欢韩曜,但再如何讨厌,在外人面前自然还是要维护自己的同门。
对面坐着她的四师弟白晓,倒是对秦海有点兴趣,“你来自凌云城那个秦家?三灵根能拜入长老座下,倒是沾了你家亲戚的光。”
秦海的堂兄堂姐一个天灵根一个地灵根,都是孙长老的亲传弟子。
在外人看来,若非如此,哪怕秦海通过了外门大比又爬上了琼台,也最多当个记名弟子罢了。
“师弟错了,秦海师侄可是秦家本家嫡系,他父亲前些年晋入灵虚境,也称得上当世高手。”
苏旭老神在在地坐着,“秦海师侄能成为孙长老的弟子,当然是借秦家主的光了。”
秦海的脸色一变再变,“敢问苏师叔,韩、韩曜可曾登顶琼台?”
苏旭微微摇头,“你唤我作师叔,却喊他的名字?”
秦海深吸一口气,几乎一字一顿地咬牙道,“敢问,韩师叔是否未曾登顶琼台,他未曾通过考核,如何能进入内门——”
按照规定,通过了外门大比后,必须在日落前爬上琼台顶峰,再进入静心殿,才有成为内门弟子的资格。
“师侄啊。”
苏旭随手丢出一块象牙牌,“别说他是正经外门弟子,就算他是没有灵根、不配进入我宗门的凡人,我师尊要是看上他也照收不误。”
秦海哪里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你!”
分明就是你懒得等他或者一时情急忘记了规矩,直接将人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