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思和甜甜选的是网球。

上学期她们学了对墙打以及动作姿势，这学期主要就是发球和对打。

网球初级班人少，两两组合在球网前练发球和对打。网球老师上课松考试也松, 所以大部分同学都是抱着放松来玩的心态，其中就属弦思和甜甜俩人打得最认真，动作也标准。

等90分钟两节课结束，两人脸上都红扑扑的，碎短发被汗浸湿, 软塌塌地贴着额头。

弦思贴心地随身带湿巾，递过去一张单独包装的。

“谢了。”甜甜接过后向她笑了笑。

等两人走出网球馆时，才发现天空的云朵被染上了橘粉色，温柔至极。

春末的晚风依旧带着微微凉意，甜甜在低头扣她外衣上复杂的衣扣，弦思就抱着两个网球拍跟在边上走。

室外球场上篮球落地声清晰入耳，气氛炒得火热，许是场上某个少年一个准投，场边人群忽然发出大片的叫好声。

弦思对篮球没兴趣，但甜甜喜欢，倒不是喜欢看球赛，她就是喜欢看打球的男生，“走走走。”她说着就拉了弦思过去看。

江大室外球场有两个，每边又都有八个篮球场。

此时每个场上都有人在打球，不过唯独其中一个篮球场边围着的学生最多。

两人到时刚好有个空位，甜甜眼疾手快拉着她站过去。

场上打球的男生都穿着自己的短袖，并不是正规比赛。弦思摇头看了眼四周，场外喊加油叫好的女生男生都有，各个兴致盎然。

甜甜忽然眼睛一亮，攥住她的胳膊使劲晃了晃：“那个是不是言凡？！”

“啊？”场上十个人，弦思迷迷糊糊地去看了一圈，还是不知道她说的是哪个。

甜甜声音放轻：“蓝色条纹体恤那个啊，真人倒还挺帅的。”

弦思顺着她的话去找，不过只瞧见了个背影。

很快，比赛结束。

十人散开，弦思就见甜甜口中的那个蓝色体恤单手抱着往场边走。

他们到场边拿衣服手机，还有几个看起来是相熟的同学走上去吹了波彩虹屁。

弦思想着比赛结束可以走了，结果甜甜却突然问：“你觉不觉得，言凡和程哥有点像？！”

她稍愣，以为自己听茬了。

甜甜还挽着她的手在耳边说：“总觉得看起来有点点像诶！”

弦思侧过头去看，言凡在他们那群人里身高中上，脸又白得过分，再加上那头和体恤同色的蓝紫发，倒是格外显眼。

她认真看了两眼，疑惑：“像吗？”

甜甜点头：“那眼睛挺像的啊，还有鼻子好像也像。”

他们那群打球的男生拎着水瓶准备走了，围观的女生大多也就都不舍地散开了。

“不像吧。”

弦思又偏头看了五六秒，平日里她不是个一有分歧就喜欢和朋友纠结对立的人，但今天一反常态，仔细打量了下对方。

不过，等她要收回目光时，刚好和对方看过来的视线撞上。

弦思恍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既尴尬又不太礼貌，她微微勾唇向对方笑了下，表达歉意。

言凡刚接到朋友扔过来的水瓶时，就听到他说那边有两个漂亮的小姐姐在看。

他不屑地嗤笑一声：“能有多漂亮。”

转头，然后真香了。

在接收到弦思的笑后，言凡自动将这个笑容理解为了一见钟情的良好开头，于是他把篮球扔给了好友，自己笑着快步上前：“同学看起来有点面熟，加个微信吗？”

甜甜看着这画面憋笑。

弦思稍稍怔愣，随即礼貌微笑：“不好意思，我没带手机。”

言凡一怔，没想到她竟然拒绝了。

弦思也意识到这大概是自己刚刚的行为造成的后果，她怕再闹出什么乌龙事件，忙小退一步拉上室友：“我们先走了。”

“诶、同学。”

言凡也不知道自己是鬼迷心窍还是怎么了，在看到她转身时，忽地上前一跨步拦到人面前。

弦思匆匆停住脚步，轻皱起眉，眉眼间透着淡淡的迷茫，圆溜溜的大眼睛疑惑地看着对方。

言凡愣了下，难得像个大男孩似的笑开：“那你报个联系方式给我，我加你可以吗？”

“不好……”

“不可以。”

两道声音一并响起。

弦思在听到那熟悉的男声时，就倏然阖上唇，转头去看旁侧不知何时过来的人。

“……”

言凡还满心期待等着的回答被人打断，他不耐烦地偏头蹙眉去看，下一秒，讶然替了眼里的神色。

程慕停顿两秒，又加了句：“开学第一课有提过，不要乱给陌生人自己的联系方式。”

被他撞见这个场景，弦思像是小时候偷吃糖被大人发现一样，突然紧张，还莫名地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