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42)
她在一栋哥特式迷你城堡前停下,她反手推了推窗户,紧闭的窗户纹丝不动。这个时候云骥大约还在入睡,好戏将要上演了。她从身上掏出卡片准备开门,门没有如约打开。原来这个门上的是电子密码锁。根据人喜欢重复的习性,这个密码会是“ABAB”、“BABA”格式还是“ABCD”格式呢?又或者用的是九宫图格式。于楼珈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头又疼了起来。
人们设计密码的初衷是将闯入者挡在自己的范围外,不让他靠近自己干扰到自己,可惜世上总有一些爱探听别人隐私的人。她不擅长解除密码,那么最直接办法是爆破,她在门上装了一个小型雷/管把门炸开,直接闯入进去。怕惊动了屋内人也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她在雷/管上安装了消/音/器。
于楼珈打开手电筒,一束白霜般的灯光散开,照明了室内。她朝屋内走去,这是一个三栋楼的别墅,她沿着楼梯上楼一间间打量,内部结构极其简单,甚至没有人类居所应有的温暖。餐厅是一张木质的枣红色长条桌子,左右两边各摆了三把榉木椅子,桌子的一头一尾则摆放了一把,桌子上摆放一个淡蓝色波浪纹的珐琅彩花瓶,花瓶里插满了细小的、洁白的满天星,配以银绿色的卷柏。厨房和卫生间,以及每个房间房门上方设计成半拱形连接一块,像是上下起伏的波涛。墙壁用白色的乳胶重新粉刷过,除此之外再没有过多的装饰成分拥挤在墙面上。屋内也没有几样家具,显得屋子格外空旷。如果住所能比喻成一桢电影画面的话,那它给人的感觉是阴郁的,每一个角落的陈设都让人看了不那么地愉快。和刀哥的房子一样,别墅的墙上也印有奇怪的文字。
“与死亡最接近的是赞美的洗礼,用永暗结束丑陋,让思潮鼓噪卑劣的灵魂,无休止地在三途河悲鸣。”
“快点觉醒,将你的身形交给提丰,让野兽吞食你的身躯,你将给对方巨大的意志,你将为此不朽,获得永生。”诸如此类的文字还有几处。于楼珈记得刀哥勒西是云骥手下的一条狗,他们的房屋内部装潢毫无差别大约能猜出一点,勒西说自己觉得装潢很酷才留了下来,说明那所房子的主人原本属于云骥的。
她走过每一层楼,每一层楼的内部结构仿佛复刻前一层。这次扑了空,云骥不在家。于楼珈一一查找,排除异常。罗枫会不会在里面?于楼珈不敢肯定。她上到第三层楼,屋子中央摆放了一张乳白色的双人床,床头上方打了一个四四方方原木色书架。书架上摆放了几本硬壳书籍,大部分是工业结构学方面的书籍,另有几本是弥尔顿的《失乐园》和但丁的《神曲》、阿尔贝·加缪的《修女安魂曲》等等,书架中间摆放的是一个怀抱白色人偶的小鸟。
第 23 章
又是抱着娃娃的小鸟……都是一样长着笨拙的大嘴,鸟的头被硕大的嘴挡去了1/2。若不是于楼珈自信将自己的不幸童年的经历埋藏在自己心窝里,她一定会怀疑那些人做这只怀抱娃娃的小鸟是为了讽刺自己,这只鸟和勒西床前柜上的那只一模一样,小鸟身上的羽毛七零八散的稍微碰触便要掉落的样子。
她盯住小鸟,一只手覆盖嘴唇上,两只眼睛不自然地眨动了几次:“这可是意外地巧合呀……巧合得让人胆战心惊……”
于楼珈的食指反复磨蹭上唇,唇上被她无意识地磨蹭得发红。她的脑子只被一件事塞满,那就是云骥卧室内的小鸟出现得有些蹊跷。她琢磨了一会儿,勒西床头柜上的鸟和云骥书架上鸟的物摆都出自一个人的手笔,事实并非那么简单,它们贯穿一块是故意要人注意它的存在。为了检查得更仔细于楼珈朝书柜前进了几步,如果说这只小鸟与她无关,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小鸟和人偶几乎代表了她的两个精神状态。小鸟是她残存的仁心,小鸟死了她内心的美好也在急速崩坍,而残破的人偶是她精神分裂的开始。
她被神秘人牵引到这里,让她看到它们,用残缺不齐暗示自己,她与它的关联……这个“教授”是看了自己的书得到了什么启发吗?可他的书架上没有一本她写的著作。怀抱人偶的小鸟,它出现得过于唐突。于楼珈一直怀疑自己是被卷进了精心策划的漩涡里,背后的策划人她起初怀疑是费泽成,尤其是自己看见了勒西和云骥房间内的小鸟桌摆以后,她更加深了自己的怀疑。她只和费泽成说过小鸟的事,而他似乎也知道跳舞娃的事情。给她发匿名信的人也知道她的历史,是否是穿凿附会她不好说,可它们一定不会是无缘无故地摆放在这里。罗枫失踪了三年,三年中她不能得知他的下落,她也请过洛钰帮她寻找罗枫的下落,和警方给出的答案一样,他人间蒸发了,没有一点痕迹表明他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