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玛拉(101)
“当然。”于楼珈说。
“好吧。我低估了你们的合作精神。如果我说时空舱是我设计的,你会怎么想?费先生?没有谁比我更能了解它。”男子说,“可惜它不被承认,不允许被使用。任何人不允许穿越过去,为的是怕有人改变历史。可是别人万万没料到的是,它的主设计师也是一名时间旅行者。”
费泽成明白他的意思,源头从一开始已在坏损。他是未来人却设计了不属于那个时代的机器,也或者在某个时代时空舱应由另外一个人发明,他是真正的始发明者,却因他的出现导致历史上的原创者消失……如同历史中的于楼珈有一位青梅竹马的恋人,她的冷酷导致他自杀身亡,打开了她嗜血的大门。
可是费泽成出现以后,不仅挤掉历史的原人物,化名罗枫的他成功走进于楼珈的生活,改变了她原有的人生轨迹。多出一个人必定会拿走一人,不属于特定时空的人误闯的后果必将遭致时间巨口的吞吃,这才会显得上苍公平。
“难道你是兰博士?兰萧成?”费泽成从脑子里弹出一串名字说。
“别人早已经遗忘了我,难得你还铭记在心。”男子又嗤笑了一声。
“你的个人档案仅有寥寥数语,设计完时空舱你完全消失了……”
“我没想到我的大名远扬,这么久了还有人记得。”
“你刚才你在这里想杀我,我没有让你如愿。”费泽成冷声说道。
“它只是无伤大雅的一个玩笑。”
天空窜起五颜六色的烟花,它们像春天盛放的花朵在节日里妖娆弄姿。烟花才灭,又有一道烟光窜起,好像过节般热闹。
破败的街景与热喧的上空形成鲜明对比。
于楼珈听见从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声音,地面嘎吱作响拉大鸿沟,一个巨大的跳舞娃身上牵着绳子从龟裂的地底钻出,它扭动四肢抖掉身上的滴水砖,缓慢而有条不紊地转动脑袋,用它可笑的机械声朗诵诗歌:
“在海的那一头,
停靠着漂泊的影子,
像只飞翔的鸟越过笔直的光线,
在被分解的光的七彩色中飞进滚热的太阳里。
我的胸前长出一颗白色的纽扣,
它在热恋中遥望,
要将胭脂红染上,
用滚烫眼泪将迷醉的芬芳浇灌,
竹溪轩筑飘逸一串紫茉莉的身姿,
锁住歌喉中一串音符。
细碎的卵石平滑躺在湖底,
压住疯长的水草,
一天天的时间,
就像在宇宙里漫步的双腿,
游走着、张望着。
所有的爱人间的爱情,
在承诺中等候着结果,
在勇往直前中加快步伐,
在回忆间沐浴暖色,
在拂晓时托起朝阳,
匆匆而过,
匆匆而来……”
它朗读完脑袋抖动了几下说:“亲爱的,这可怎么办?‘砰砰砰’,死了。”
说完它劈开双腿抖动身上蓝色的TUTU裙继续朗诵,于楼珈听出这两首诗分别摘取自己的小说。
“一抹夕阳,
隆冬的暖色。
即便酷暑也浮绪翩翩,
它是爱,
它是生,
它是愁怀的一首吟唱。
你的眼神垂挂心尖,
你望向一座城,一世侵扰。
你无法抵达跪求的企盼,
你听松涛滚滚,
你听竹海嘶鸣,
月隐在暗云间,
遁了身形,
晦涩的天空飘来一场苦雨,
城颤抖的声音恍恍惚惚,啰啰嗦嗦。
冷冽冻住一切思维,
它化作一把锋利的刀,
挥划出冰雪王国。
你递给我一双手,
它交由停顿的双唇,
揩干湿漉漉的街面,
冻红的树叶弯下腰,
垂进了泥土,
化做一缕清魂,
它让鸟儿失了魂,
不能歌唱。
你疑虑,
无法静坦:
冬,
是枯白的前奏,
还是妙音下的表白
死亦是生,
毁灭亦是诞生。
下一座神的底站,
那是生的帷幕,
也是希望的开始。”
于楼珈转过头发现身后站了一排机器人,他们站直的身躯比大厦还高。
“喜欢吗?我按照您的作品改编的。”兰萧成说。
“你想做什么?”她的身上还有一把匕首,她想。
“我说过我要创造奇迹。人们赋予新的智慧,又狂傲自大地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结果却是不同。我要洗涤世间丑恶,您最终会理解我的所作所为。”
“您何必如此反应激/烈?您的同伴……”兰萧成说了一半的话又吞进了肚子里,兰萧成故意露出表示关心于楼珈的表情说,“难道不是和我一样的想法?”
“当然,一切瞒不过你的双眼。”费泽成紧握手里的激光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