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父亲手里的戒尺, 陈少华脸色顿时一变,跳起来就撒腿逃跑,然而一转身就发现大门已经被牢牢关上了。
萧瑥转身看着陈父,讪讪笑道:“老爹,你怎么拿戒尺出来了?是不是二弟犯错惹您老生气了?有话好好说嘛!生气也不能随便打孩子呀,那不是伤害二弟脆弱的心灵吗?这么大个男人了还被老爹你打屁股多丢面子呀!”
陈父看着这臭小子口口声声劝他别打弟弟实际上都是在为自己求情狡辩。
陈父笑眯眯的把拿着戒尺的手背到身后去:“行,不打就不打。来, 少华, 跟爹说说你在外面玩得怎么样了?”
萧瑥见陈父好像没那么生气了, 稍微松了口气,但还是非常警惕的道:“吃喝玩乐挺开心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玩的,就是风景挺好看的,比京城看腻的风景好看……”
陈父突然用戒尺举起来就要抽过来:“小兔崽子!风景好看是吧?大漠的风景比京城好看是吧?!”
萧瑥机警的转头就跑, 绕着路跑到陈祖父祖母居住的院子里:“爷爷奶奶救命!老爹要打死我啦!”
他冲进陈老爷子老太太养老的院子里也没人敢拦着, 他一路顺利的跑进正屋,一进去就瞧见他那个便宜弟弟男主陈少君正给老爷子老太太请安。
萧瑥跑过去,笑眯眯的跟陈少君打招呼:“二弟也在啊!”
陈老爷子严肃着脸道:“你这孩子,都二十了还没个正形,刚回来怎么又招惹上你爹了?”
萧瑥一点儿不怕老爷子肃着脸,笑嘻嘻的道:“爷爷, 您这可冤枉我了,孙儿今天刚回来,老爹就要抽我,我哪知道他为什么要抽我啊?该不会是因为孙儿太久没回来老爹特别怀念抽我的手感?”
两老被他这话逗笑了,陈老太太拉着萧瑥的手不放:“我大孙子刚回来,你这老头不能说点好的呀?”她转头对萧瑥道,“你爹哪里奶奶说他去,看那臭小子还敢动我大孙子一根手指头不?”
萧瑥蹲坐在老太太身边,也不害臊的以自己人高马大的还要偎依在奶奶身边撒娇:“就知道奶奶最疼我啦!等会儿奶奶一定要拦着爹爹啊!”
陈老太太笑眯眯的点头,摸着大孙子的俊脸,直说瘦了黑了,心疼得不行。
一旁的陈少君沉默的看着这一幕,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三位是亲祖孙,唯独他这个同样的嫡孙仿佛多余人一样。他拢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的握成拳头,面无表情的看着陈少华。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回来?
明明你处处不如我,我比你聪明比你听话懂事,为什么你一回来整个府里就完全没有了我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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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父过了一会儿才恍如没事人一样过来,手里当然也没有再拿着戒尺。
一直站在一边存在感不高的陈少君行礼问安道:“父亲……”
陈父微笑着应了一声,转而就瞪向施施然坐在一旁冲他挤眉弄眼的大儿子。
他当然知道家里两老对少华这个大孙子的宠溺程度,如果他不说出少华跑大漠里探测敌情这件事,两老肯定不会站在他这边。但如果说出来他又担心年纪不小的两老心里担心后怕。
所以最后陈父只得压下想要教训不孝子的念头,坐在两老面前悄悄瞪了瞪儿子,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老母亲问起时,他还要若无其事的说道:“只是气这小子游学这么久才回来吓唬吓唬他而已。”
关于萧瑥离家近两年不回来这事,两老也气,不光不帮他,还帮陈父一起教训他。
陈少君站在一旁看着被训得焉头搭脑的大哥,心中不仅没有半点高兴,反而更加气闷。
在陈父数落陈少华时,他忽然站出来求情道:“祖父,祖母,父亲,大哥他一直就很贪玩,你们将他困在府里大哥也不会开心的,倒不如顺其自然,让大哥多出去游历一番。若不是大哥常年离家不回,我也想出去见见世面……”
这话说得漂亮,看似是在为陈少华求情,实际上口口声声说的都是陈少华怎么不着家怎么贪玩,他自己则是怎么深明大义怎么在家孝顺……
陈老爷子老太太和陈父哪个不是人精一般听不出其中上眼药的地方,因而只是表现得淡淡的,心里却有点不舒服。
其实陈少君以为陈家两老和陈父只把陈少华当宝完全忽略他,是他自己的错觉。陈家两老和陈父对陈少君也挺看重的,毕竟是亲孙子/儿子,只是陈少君一直表现得很懂事跟他们关系疏离有礼,嘴里总恭敬的喊“祖父、祖母、父亲”,他们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但看重还是很看重的。
现在听到陈少君这说的有给他们最宠爱的大孙子上眼药意思的话,三人心里就不高兴,但毕竟表面上陈少君这话还是为陈少华求情的,三人也不好表现出来真坏了兄弟俩的情分,所以就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