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短短几个来回气得她头脑发昏,再跟他待下去她大概会气绝身亡。
没走两步又被边赢拽住了。
“放开,松手!”云边剧烈挣扎,她挣不脱就掐他手,用语言刺激他,像只被逼急了的兔子,“边赢你干什么,你放开我!我被狗咬了一口急着回家刷牙。”
她平时弹钢琴,没留什么指甲,不过用尽全力掐人还是很痛,边赢蹙眉忍了,把她拽进来:“谁的戴盼夏,说清楚。”
云边看边赢这反应,猜他应该是没有明确和戴盼夏在一起,但是暧昧是没跑了,这些天来这两个人互动那么密集,说清清白白谁信。
“你的戴盼夏!你的!不是你的难道还是我的啊?”云边怀疑是自己没指甲所以掐人不疼,她盯着他的手,生出下嘴咬的冲动。
他再不松手就休怪她不客气。
她在吃醋。这种认知让边赢的心情瞬间愉悦起来,他环顾四周,确认走廊外没有旁人经过,然后在她始料未及的情况下,低下头,再度亲了她一下。
这次亲的是额头。
云边捂住额头,仿佛受了什么奇耻大辱般跳起来:“边赢你要不要脸?!你亲上瘾了……”
话说一半,紧急中断,她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后半句话说得不合适。
妈的,自己送人头。
果不其然,那个不要脸的人没错过这个机会:“是啊,我亲上瘾了,要不是怕你饿死,我能亲三天三夜。”
尽管云边已经有心理准备,但他还是超出了她对不要脸程度的想象,什么亲三天三夜……这是人能说的出来的话吗?
她气急败坏地骂道:“你去死。”
闹够了,边赢说正事:“我和戴盼夏没有任何暧昧,别人喜不喜欢我不是我能控制的,你不能算我头上,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心里只有云边一个人。”
戴盼夏明明做出那么多令人遐想的举动,云边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他,但她不想一一提出质疑,搞得自己很在乎似的。
听到他的告白,听到他否认他与戴盼夏的关系,说她心里没有一点触动,那当然是假话。
现在他们不是继兄妹了,他不再讨厌她妈妈了,一切看似和谐,但是他们之间的鸿沟变得更深,她和他走在一起,要怎么面对边叔叔,边叔叔怎么可能接受这样一个女婿。
她会把妈妈置于两难。
有关他们的未来,她只看到荆棘丛丛,没有半分光明。
她从前得过且过,只想抓住眼前的快乐,但经历过那么艰难的抉择和那么痛的适应期,她不想再重蹈覆辙。
不如当断则断。
“我不喜欢你。”云边抬眸看他,掐着自己的指尖,也掐断一切突破口,“我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你,以前和你那样,是我以为你会看在我妈妈的面子上,对我妈妈好一点。结果你也知道了,是我高估了我对你的影响力。”
这一次她走,边赢没有阻拦。
云边魂游天外地走出校门,来到上车地点坐上回家的车。
一路浑浑噩噩地到家,上楼把自己关进房间,作业摊开老半天,她一个字都看不进去,她的嘴唇还在隐隐作痛,时刻提醒她方才发生过什么,她知道自己做了成熟理智的选择,但她没有办法停止后悔和遗憾。
泪水几度涌上来,又几度被逼退,一会还要下楼吃饭,她不能红着眼睛出现。
“忍忍,等到晚上,你想怎么哭就怎么哭。”有点搞笑,一般情况下她只会逼自己不许哭,但这次她认清现实了,只求自己熬到晚上再痛痛快快哭一场。
不知道枯坐了多久,房门被敲响。
云边眨了两下眼睛,压下眼底的薄泪。
是云笑白,她陪边闻下班回来了。
“我收到家校通短信了。”
云边惴惴不安地道歉:“对不起妈妈,我这次考砸了。”
云笑白并没有责怪她:“最近家里给你的影响太大了,云边,你不要去想我们大人的事,这一切都跟你没有关系,你只要好好学习,健康平安长大,就好了。”
云边内疚地点头。
“成绩起起伏伏很正常,不要放在心上。”云笑白不欲在成绩上一事上说太多,怕带给云边太大的压力,“一直没机会跟你说,哥哥前两天来找我,跟我道谢,还道了歉。”
云边现在实在听不得边赢的消息,但母亲面前还得装作诧异和惊喜:“太好了。”
云笑白遗憾地叹气:“是啊,那太好了,他终于接受我了,如果我们还是一家人就好了,你叔叔不知道得有多高兴。”
这天,云边机械地下楼吃饭,做完作业,喝了燕窝,直到洗完澡,和母亲道了晚安,确认接下去的夜晚都是她一个人的时间,她才松了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