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也没让阿宁和人说话,拉着人就上了马车。
等车帘落下,这才压着嗓音说,“也不知这人抽什么风。”
顾攸宁比她还要莫名其妙,沉默小半天才小声道:“可能……就像他说得那样吧。”
鬼都不信。
她们以为声音压得轻,可姬朝宗一向听力过人,这会听出他家小姑娘话里的一言难尽,勾了勾唇,眼中的笑意也深了一些,而后马车重新启程,他倒是真如先前所说一般,护送两人进京。
等到了九里巷,马车停下。
傅望月看了眼面前的宅子以及身后的男人,直接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多谢大人护送,如今既然到了,我们也就不留大人喝茶了。”
“大人请便吧。”
姬朝宗原本也没想过要留下,刚才护送她们也不过是回家路上听到有人议论“京城双姝”,还一副要跑到城外去看看的样子,他怕顾攸宁出事,这才特地去了这一程。
如今既然安全送达也就没再多言,点了点头就策马离开了。
“奇奇怪怪的。”
傅望月吐槽了这么一句,然后也没去理会姬朝宗,“阿宁,走吧。”说完不曾听人回答,回头去看她,见她还看着小道方向,便握了握她的手,问道:“怎么了?”
顾攸宁笑着收回目光,“没事。”又主动去挽傅望月的胳膊,“进去吧。”
宅子不大。
傅望月也没留人伺候,把跟来的人都打发回了傅家,这几日便打算和顾攸宁同吃同住……又见了一回李嬷嬷,说了好一会话。
等她们下去准备午膳。
她这才沉了脸,说起顾婉的事,“我来时让人打听一番,她怎么变成如今这幅模样?还有二叔、二婶……”
当初阿宁离家的原因,她虽未打听到,但结合城中议论纷纷的几桩流言也能推测得差不多,“当初大伯、大伯母在的时候,他们可不是这样的!”
越想越气,又忍不住去拍她的手,怪道:“你也是,发生这么多事,也不知道和我说,每次我问你,你都说一切都好,勿念,你这是好的样子?”
想到她受得那些苦,又忍不住红了眼眶。
顾攸宁何时见她哭过?这会见她红眼,也急了,一边握着她的手认了错,一边说道:“我是想着你和及曻在襄阳也不容易,而且你也不好随意回京,我便是和你说了也不过是让你徒增烦恼。”
说完又弯起眼眸冲人笑,“而且如今也都过去了,我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傅望月看她这幅模样,心里却越发难受。
抬手把人揽到自己怀里,抚着她的头,等情绪逐渐平静了,这才哑声说道:“别怕,现在我回来了,不会让人欺负你了……”说着又咬牙切齿,“顾婉敢这样对你,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虽说都是表亲,但她和顾婉打小就不亲昵。
何况顾婉既然敢做出这样的事,便知早就把姐妹情分抛到一边了,她自然也无需对她客气。
顾攸宁心下微暖,但想起上次顾筠所说的,还是抿唇道:“顾婉她,不见了。”
“什么?”
傅望月一惊,须臾又沉了眉,“这事你不必再管,我着人去打探一番,她若是真能一辈子不出现也就罢了,若敢出现,我必定要让她好看!”
其实姬朝宗也是这个意思。
她虽然没有把这事同姬朝宗说过,但从扶风口中也知道这个男人也在私下寻找顾婉的踪迹。
好不容易见面,顾攸宁自然不想一直和人说起这些不开心的事,便靠在她的肩上,央着人说襄阳的见闻,傅望月知她意思,倒也如她的愿,没再提起那些不高兴的人和事。
……
翌日。
傅望月今日要进宫拜谢,还得同皇帝皇后说说襄阳的事,估计很晚才能回来,怕打扰到顾攸宁歇息,傅望月出门的时候便同人说道:“我今晚就不回来了,去傅家一趟,几个老人一直替我守着宅子,我也得去看看他们。”
顾攸宁自然没意见,只道:“我每日都在家里,你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傅望月笑着应好,没再说别的就出门了。
等人离开。
顾攸宁便继续回了里头作画,午间的时候又问了一回扶风。
扶风低声答道:“人已经派出去了,也拿了您给的画像,若是有消息,属下便和您说。”
顾攸宁点点头,又让半夏隔几日就去通贵巷看看,然后便没再说起旁的……她这一日除了吃饭,便一直待在屋子里画画,等到晚上对着烛火,眼睛有些难受了才停下。
“几时了?”
她一边洗笔,一边问进来的半夏。
半夏本来就是进来劝她歇息的,这会便答道:“快亥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