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哄(17)
“我也不想跟你聊了。”明当当站起来说,“因为你根本不在乎他到底喜欢什么。”
盛瑶真想骂她一句神经病,但克制住了,瞪着那小丫头骄傲离去的背影,干生气。
旁边队员听到全程,惊讶着说,“这小丫头太嚣张了吧,不就是后爸的孩子吗。”
又有一个人插嘴说,“说好听是后爸,说不好就是软饭男,我妈都说了,那个男人一无所有,只有一个今天一看脾气傲死的女儿。不知道拽什么!”
“好了,别说了。”
篮球馆声音巨大,几声议论轻易被淹没。
场上进行到最后,时郁跳起来投了一个三分,场上喝彩瞬时直冲云霄。
明当当根本看不清是谁投的蓝,旁边观众激动到模糊,她脑子里还是刚才是哥哥吗,速度太快没看到他出手但他兴奋的样子应该是他投的吧。
于是,高高兴兴的到更衣室找他。
这所学校是当地的私立名校,场地可想而知的豪华。
明当当折腾了一会儿才冲到更衣室,“哥哥——”
“脱衣服别进来!”里面人吼。
明当当无语:“我只站门外。”
“好多人,乖,别动。”
“你要洗澡吗?”明当当焦急,“里面有洗澡的吗?”
“有。所以等会儿。”
明当当托着下巴等在门口。
外面是校园春季的盛景,来来回回本校的学生经过。
他们或含蓄,或阳光,或装作不经意,但没有一个像明当当这么明目张胆等在校篮队更衣室门口。
直到她腿蹲地开始发酸,头顶上突然被弹了下,出来了!
“哥哥——”她跳起,转身朝他吼了声。
果然就是她哥哥。
浑身沐浴的香香的,头发滴着水,乱而随意的往后撸了一把,继而看着她,“干什么?哥耳朵聋了。”
“你厌烦?”
时郁低笑,他尚未答,身后就出来一批人,“时郁你这么快,怕妹妹跑了?”
他不答,笑着唇瓣蠕动,让他们滚。
明当当心花怒放,高兴地一牵他还湿着的骨节分明的手,“走吧!”
路上经过一个小花园,天井式的四周都是教学楼。
时郁跟她说,他曾经在这里上高一,明当当接口就问,“你在这里谈过恋爱吗?”
“别打听哥隐私。”
“那就是有。”
“没有。”
“我有点讨厌我自己,”她突然说,“因为这里人向我所说的你,和我认识的不一样。”
时郁停下脚步,垂眸望她。
她穿着一件白裙子,纯洁的颜色很像这花园里即将开放的白栀,只不过这小丫头心事繁琐,有着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小心翼翼和猜疑。
“怎么不一样?”时郁喜欢拨弄她头顶发,像揉小时候孤独的自己,“他们都比不上你。我们在鲁港是相依为命的交情。”
“哦,我就觉得你在鲁港很开心,还会带我偷绿豆汤喝,你在这里别人都说你酷,很奇怪。”
时郁啼笑皆非,最后说,“你只要记得,哥在你面前最真实的就行。”
“那你喜欢盛瑶吗?”不等他答,她说,“我不喜欢。”
时郁挑眉刮目相看她,“怎么,哥找女朋友还得经你同意?”
“那就是喜欢。”
“不喜欢。”
“行吧,”明当当满意了,“不要喜欢她。”
“这张小嘴……”时郁捏她脸颊,捏得她痛,“少在外得罪人。”
两人闹了一会儿,经过栀子花道,往校外方向走。
栀子花道旁的一颗大立柱下,站着两手拿着两种运动饮料的盛瑶,她此时已将瓶身揉捏的变形,眼神不可置信,泪气落下来。
……
晚上下起大雨。
机关大院里树影憧憧,雨幕笼罩像科幻的世界。
“小郁,盛瑶怎么没来吃饭?”时郁奶奶在餐厅呼喊,“不是说好今晚她妈不在家?”
时郁坐在客厅一张沙发里,在手机上飞快打着字,闻言,漫不经心,“她说不舒服,不过来了。”
“是哪里不舒服啊,问清楚没,家里没大人,咱们要照应着。”奶奶说着从餐厅过来,“小郁,你聊什么呢?”
“朋友。”奶奶方走进,时郁就把手机收了,起身,安抚住她老人家,“别着急,她有分寸。”
“我是不放心。要不然我们过去看看?”奶奶从小看着盛瑶长大,打小时盛瑶就在她家玩儿,和时郁像龙凤胎似的,两家大人还戏言过将来给他们定亲,现在时郁回来了,盛瑶功不可没,不然她家这一根筋的孙子还不知道拖到什么时候才和家里人和解。
两人这么说着忽然一阵狂风暴雨,外头树木冠部剧烈摇动,恍若飓风。
时郁说,“我过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