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伴海(18)
顾以沫看着黑夜的背影,高大帅气,还有决绝,明明那么嫌弃自己,可还是手抓的紧紧地把自己扯着走:“哎,我说许同志,不是说好不牵手的,这可是不是我牵的你啊。”
夜幕来的很快,晃眼间,刚刚还能看清前面的人穿着T恤,宽阔的肩膀,可立马连他的身型都看不见。村里的夜,的确比城里的黑的快的多。顾以沫本来还嫌弃被拉扯着上山,这下不由自主的人都往许世安身上靠着走,跟个树袋熊似的。
许世安把这个毛乎乎的头往边上轻轻推了推:“看路,走路要正!”顾以沫把头又重新蹭回去:“哪里还看得见什么路呀!我这叫人在深山老林,不得不低头。”看不见许世安的表情,听见他低声的笑了声。
顾以沫伸手往黑夜里乱摸了一把,摸到舒适的棉布。再往下按了按,软软的,再按了下其他地方又有些硬。自从天一黑黢黢的开始,她就开始乱摸,前面大多都是摸到粗糙的树皮,嫩嫩的叶子。这次摸到软软的,温温的,竟有些留恋。
又慢慢的悄悄地慢慢游走在这块布料上,虽然她大概已经知道摸到啥了,但还是继续慢慢装,刚刚挪了半个手掌,手下的肉突然变得坚硬起来,是肋骨还是肌肉?
这只还没反应过来的手,被某人一把掐住:“哎,我说,卡油卡够了吧?见过掩耳盗铃的,还第一次见装瞎摸肉的?”
对面那只手讪讪地垂着,还在空气中抓了两把:“第一我不是装瞎,第二我是睁着眼光明正大的摸的,第三我只是摸前进的方向,第四……”
许世安赶忙截住:“得了,没想到你嘴这么贫。你就拉着我衣角走,这会跟紧了,别又掉进什么坑,我就不捞你了。”说完,把衣角递了过去,顾以沫扯了扯觉得弹性还行:“好吧。”
两人静静地,一前一后往山上赶,有些时候许世安步子迈大了,衣服便被扯得绷得像缰绳一样,许世安就被弹回去。顾以沫有时候会在后面冷不丁的冒句:“步子不能迈大了,否则容易扯着,嗯。”
许世安脑子远在千里之外,乱成一锅粥,一边走一边考虑事情,连着几步又被扯成一个木偶似的,脚下一个趔趄,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手赶紧托着自己的腰,那感觉痒酥酥的。某人的手再次被卡住,拎鸡爪子似的,被扒拉开,这还没完,被压在树干上,许世安清了清嗓子:“你叫顾以沫是吧?”
“嗯。”顾以沫答得有点心虚,但装得底气是足,心里却想的,我不信你能啃了我的爪子。
“我看你别叫顾以沫算了,叫故意摸。”许世安冲着那鸡爪子问,说完,还把手做点头一样抖了两下。
“要摸也轮不到摸你啊?想我大名鼎鼎,红遍大江南北,要想我摸的人得从这山上排到山下,还要绕上……”
顾以沫还没吹嘘完,许世安把手一扔,打断道:“那你在这儿等吧,我先走了啊。”
“别啊,你看我俩像不像苦命的逃命鸳鸯,这大晚上的,许哥哥可别抛下我啊!”许世安听到脚下差点有一个趔趄。幸好某人刚好比她挨一个头,许世安按着那黑暗里圆圆的脑袋:“你给我走前面去。”
“哎,我说真的,我拍那么多场戏,这场景我可再熟悉不过了,后面追兵不断,前面危机四伏。哎!你别按我脑袋啊!”顾以沫的小脑袋被推着往前走。
“我不仅想按你脑袋,我还想把你嘴给按了。”许世安装的怒气十足,但在后面憋笑憋得辛苦:“我看你不该演戏,这贫嘴该说书去。”
“切,我看你也不赖。”顾以沫这话匣子打开了就不容易关上:“人家逃命都是背着啊,或则牵着手,你这算啥啊,按着我脑袋走,我又不是逃犯?”
“我看你就像,不正常的很,何必给我说你是女明星吧,哪有女明星电视不上,跑到乡下里来的,你是来插秧还是养猪啊?但我看你那火都烧不起来的样子,不像来干活的啊。”许世安虽是按着顾以沫的脑袋,其实把树干树枝啊,全挡在这颗脑袋范围外。
顾以沫又有反对意见了,连忙吱声,还想扭头抗议,哪知道刚扭一半又被掰回来:“哎呦。”吓得许世安连忙扯了劲:“没事吧,我没带劲啊。”顾以沫把头垂着,也不回话。
周围安静的只有风声,蛙声,蝉鸣声。两人一时无话,顾以沫看见许世安一步步的挪动,从身后挪到侧边,弯着腿,使劲的瞅,手在裤子上搓来搓去:“那个,顾大小姐,我也不是故意掰你头的,就是一时情急,如果真扭到筋骨了,我在给你反方向掰回来好不?”
顾以沫实在忍不住了,大笑起来:“你是把我当玩具吗?还扭回来?瞧你个二万五八的样子肯定找不到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