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唯有她——不能原谅!
白贞与白葭花了很长时间才从伤痛中走出。
花了更长的时间,兄弟俩齐心协力,把父母留下的公司从贪得无厌的亲戚手中抢了回去。
等白贞终于有能力与精力去寻找那个第三者时,因为时间过去太久远,很多事情已经无从查起。
他只知道她叫姚露,在来到Y市之前,曾经离过一次婚。在白贞的父亲死后,她失去了金钱来源,又遭到周围人的白眼,干脆离开Y市去了繁华的A市,在那里住了一段时间,然后又开始漂泊。在那以后,姚露具体去了哪里,没人清楚。
这件事查到这里就宣告了结束。
虽然心怀不甘,白贞最终也只能默默接受了这个结果。
童年的阴影笼罩了他太久太久,这么多年来,每当想起这件事,他的心口总像压着块沉重的大石头,喘不过气。
现在,一切都已经结束,生活正在越来越好。他也是时候从阴影中走出,拥抱新的生活了。
看着天边初升的朝阳,他闭上眼,深深、深深舒了一口气。
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没问题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放下仇恨与过去后,他迎来了新生。
在一个樱花纷飞的季节,他遇到了苏敏。
看见她的第一眼,心底就有个声音小声告诉他,他等待的就是这个人。费尽了心机,他与她终于从陌生人变成了朋友,再由朋友变为了恋人。
事情进展很顺利。
唯一让他苦恼的是,弟弟白葭竟也对苏敏抱有着不一般的感情。
对于这世上唯一的手足,白贞一向有求必应。从白葭的身上,他总能看见自己的影子。
直到现在,他依然会想,如果自己不知道那么多内情,如果没有亲眼目睹母亲的死亡,他也许也能像弟弟一样,保持着纯粹与美好,天真又顽强地成长下去吧……
从某种角度看,弟弟的身上折射着他的影子——作为弟弟的白葭,背负着白贞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性。
怀抱着这样的念头,只要有那个能力,白贞总是想方设法地娇宠白葭。他想将自己错过的那些美好全部都送给白葭。过度的保护让白葭如同温室之花,经不起太多风雨的摧折,他成长为了一个内向又孤僻的孩子。但看到这样的弟弟,白贞随时鼓躁的心却出乎意料地平静了下来。
太好了。
这样弟弟就离不开自己了。
第一时间浮现的,是这样扭曲的执念……
只要白葭想要,白贞愿意将自己的一切拱手让出。惟独对于苏敏,他怎么也放不了手。即使这样做会让一直攥在手心的弟弟脱离掌控,他依然义无反顾地牵起苏敏的手,向她求了婚。
婚礼的第二天,白葭独自一人离开了家。
从温暖的大床上下来,蹑手蹑脚地走去窗边,注视着弟弟孤独的背影慢慢远去,比起伤感,感到更多的是庆幸。
幸好,首先遇见苏敏的不是白葭,而是他。否则,他要用怎样的理由,才能说服自己将她从弟弟身边夺走呢?
他不敢继续想下去。
虽然因为苏敏的事,兄弟两人出现了些许不和,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团结协作共同处理公司事务。
依然每天都有电话联系,偶尔的见面也不会冷场与尴尬。即使分隔两地,兄弟俩的心依然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只不过,谈论的话题里,苏敏始终是禁区。
白贞为自己此刻的幸福感谢上苍。
可他忘记了,他是个被不幸所宠爱的男人。
苏敏来自一个普通的中产家庭。
她是被领养的。
她的生父据说是Z镇十里八乡有名的赌徒。因为受不了丈夫的游手好闲,母亲在生下她后不久就丢下嗷嗷待哺的苏敏远走他乡。
被留下的苏敏整日啼哭,可她的父亲依然沉迷于赌博,对苏敏爱答不理。
眼见这婴儿哭着哭着发起了高烧,都快活不成了,住在附近的婆婆终是心善,从中间牵线,介绍了苏敏的养父母一家给那赌徒。只是稍微花了些钱,养父母一家就把苏敏过继到了自己膝下,拥有了梦寐以求的孩子。
苏敏的养父母对她很好。他们把满腔的爱意全部灌注在这个可怜又可爱的女婴身上,将她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抚养长大。
直到苏敏成年,她才得知她的身世。但在她心里,她的父母永远只有眼前两人,坚韧又温暖的心起不了任何的迷惑。
因为苏敏不在意,所以白贞也不曾对她的亲生父母有过关注。
直到有一天,他雇佣来调查姚露的侦探单绅枸将一个文件袋放到他的桌子上。
苏敏是姚露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