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结束，乔春生被送往看守所。

纪天舟和杨凌晖在走廊遇到裘祥瑞，他刚做完询问笔录。宁冲正送他出去。

裘祥瑞见到纪天舟满脸堆笑，快走几步，大肚子微微颤抖。他握住纪天舟的手。“纪警官，感谢你的救命之恩。明天我会送一面锦旗过来。”

纪天舟很自然地抽出自己的手，插在口袋里。“裘先生客气了。作为警察，这是我该做的。”

裘祥瑞笑说：“我看纪警官反应敏捷，拳脚功夫更是了得。如果有兴趣，来给我做保镖。薪水方面……”

有种恶心的人，纪天舟能忍，杨凌晖不能忍。“薪水方面再高他也没兴趣。他习惯做警察，不习惯做跟班。”

“哈哈哈。这位警官真幽默。”裘祥瑞不以为意，反而开怀大笑，仿佛他真的挺高兴，“那就等纪警官有兴趣了，再来找我吧。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打开。”

保镖交给裘祥瑞名片，裘祥瑞将名片塞进纪天舟的口袋里。

他走远了，忽又回头说：“纪警官，无论疯婆子说我什么坏话，都请不要相信。当年的事，已有定论，我是清白的，那是误会。还有，我大人有大量，这次的事我算了。但是如果她乱说话，我会告她的。”

裘祥瑞晃着他的大肚子，离开警局。

宁冲说：“世界上怎么有这样无耻的人！”杨凌晖说：“这样的人太多了，而且他们往往还长命百岁。”宁冲说：“苍天无眼。”

回到办公室，杨凌晖翻了翻刚才的笔录。对纪天舟说：“我觉得乔春生的口供有问题。”

纪天舟说：“我也觉得有问题。一个女人掐死一个男人，哪有那么容易？何况我看她又矮又瘦，顶多九十斤。”

杨凌晖点头说：“为杀人，花七年时间做准备，不可思议。我佩服她的韧性。”

纪天舟问：“有没有兴趣去她工作和生活的地方走走啊？”杨凌晖说：“有，不过今天到点下班，明天吧。”

杨凌晖收拾东西便要走。纪天舟说：“等等我，我送你去地铁站。”杨凌晖说：“今天不用，我朋友在附近逛商场，约了我吃晚饭。”

纪天舟诧异地问：“你的，逛商场的朋友，是什么朋友？女的，朋友？”杨凌晖笑说：“你别多管闲事。”

纪天舟也笑说：“行，我不审你。不过有件事你得帮我。”杨凌晖说：“就知道你另有所图。说吧。只要叔能帮你的一定帮你。”纪天舟说：“你有亲戚是职业黄牛对吧？我要两张话剧票。”

杨凌晖说：“你很奇怪啊！什么时候开始看话剧的？还要两张票。”纪天舟说：“我本来就喜欢话剧。读书的时候，我是话剧团的。”

杨凌晖说：“我问的是后一句。你为什么要两张票？”纪天舟笑说：“你别多管闲事。”杨凌晖说：“哦，我明白了，嘿嘿嘿。”

纪天舟回到家，家里又是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和过年似的。从小到大，他的家都没有像这两天。有这么多人，又这么热闹。

左鸢、左鸣、丁小可全部跑他家来了。他们毫不客气，把他家当成自己的家。老爷子更是乐呵呵地和他们一起玩。

纪天舟想，等左鸣回学校了，左鸢和丁小可也不会天天过来了。到时候，老爷子会不会不适应呢。

说实话，他们三个人抵得上三十个人，挺吵的。他比较习惯安静的生活。但是下班后回到家，有热气腾腾的美味的饭菜等着他，还是挺让他欢喜的。尤其是，那从不缺席的青椒小炒肉，太好吃啦。

纪维平说：“小左，你以后天天来给我做饭好吗？我付你报酬。”左鸣说：“我要求蹭饭。”丁小可说：“我也要求蹭饭。”

左鸢说：“老爷子，我一般不轻易下厨给人做饭的。不过看在您老如此可爱的份上，有需要您就尽管开口。报酬，就算啦。”

纪维平说：“那怎么行。天下没有免费的晚餐。这样，你若是不要钱，我就以物易物，拿东西抵债。”左鸢不明白，问：“拿什么东西抵什么债？”

纪维平说：“你做饭给我吃又不收钱。我不就欠了你的债嘛？所以我想拿东西来抵债。我啊，也没什么好东西，就是这孙子还不错，又帅气又实用。你拿去吧。”

公然贩卖人口。把自己的亲孙子当东西卖。而且还这么赤/裸裸地说出来，让左鸢如何下台！纪天舟飞速地寻找解围的言辞。“老爷子，你是不是吃得太饱了。左记者有男朋友。”这言辞，好像也不太高明的样子。

“呃，我怎么没听说。不可能，我不相信。”纪维平呆住了，无法接受这残酷的事实。

左鸣偷笑，他不是傻子。从左鸢叫他搬过来哄老爷子开心，他就已经听见他老姐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