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不愿相信。

明明几个小时之前，中原中原还在吃着温泉蛋，抱怨着梦野久作太能拆家。

他那么大个的妹妹，怎么可以说没就没了呢？

但眼前的这一切，又无疑提醒着他——她很可能确实已经不在了。

紧接着耳机里传来的话语让他聚集了狂风暴雨的蓝色双眸恢复成了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是他并不熟悉的御坂10032号的声音。

433.

“请尽可能地攻击这个生物，以便中原中原进行自救。御坂十分认真地请求道。”

御坂10032号继续说着。

“现在在实验体4029号的躯壳中的人，自称为‘伊萨克·罗森塔尔’。我们必须在他彻底占据实验体4029号的身体之前，帮助中原中原抢回身体的控制权。否则，中原中原就真的死了，学园都市也将不复存在。御坂将刚刚得知的最新消息全部告知。”

听完御坂10032号提供的消息，中原中也缓缓站起身，略微活动了一下手脚。

“嘁，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摘下手套，放在一边，自楼顶纵身一跃。

同时在他的身上也浮现出了与在意识世界中的中原中原同样的花纹。

那是“污浊”。

434.

在现实世界中的中原中也奔向了那个以实验楼为中心的，矗立在地面上的法阵。

触手们虽然没有智慧，也无法进行思考，但对于威胁性的判断几乎称得上的本能。

它们齐齐向着中原中也涌了过来，只为了阻拦他破坏法阵。

不过“污浊”状态下的中原中也自是比正常状态下的他蛮不讲理得多。

他根本不做闪避，而是对准其中一个七彩球状物体冲了过去。

一路上的触手没有一只能够接近他。

稍近一些便会被中原中也身边的重力湮灭。

只靠着本能进行进攻与防卫的所谓“完美的魔像”，在中原中也手下竟然脆弱得不堪一击。

毁掉了那个随意选中的七彩球体后，中原中也便又瞄上了下一个。

435.

与此同时，意识战场中的伊萨克也感到了彻骨的痛苦。

那魔像是与他相连的，受到的破坏和攻击自然也会尽数反应在他的身上。

伊萨克克制不住地大叫着，神色越发疯狂。

“你们……你们都合该成为祭品！为完美的魔像的诞生奉献出自己那卑劣的一切吧！”

我对他挥出一拳，回应道。

“不管怎么看，明明更加狼狈的，是你才对吧！”

“你死都死了，也不知道有句话叫‘尘归尘，土归土’吗？”

对准他的下巴，我毫不犹豫地挥出了另一拳：“你这糟老头好意思用我这么一个八岁幼女的身体吗？！”

“还什么‘完美的魂魄’‘完美的身体’，我呸！”

“我才八岁，连发育都没发育完，还完美？也太好笑了吧。”

436.

被我连打了两拳的伊萨克笑的越发癫狂，在他身上完全找不到哪怕一点还能勉强称得上正常人的样子。

不过已经死了几百年的老东西，本来也不算多正常吧。

不知外界发生了些什么，但这家伙越来越虚弱的样子实在再明显不过。

准确地说他连半点遮掩的意思都没有。

只是狂笑着。

我将他狠狠地击倒在地，颤抖着手，准备将他杀死。

437.

“还真是个愚蠢又天真的孩子，我果然应该再潜伏一段时间。等你再大一些，你肯定会认同我的。”

“你也得到了这美丽的一万零三十一次的死亡记忆。因此你的魂魄也有进化到完美的潜质。”

“到那时候，你大概就会主动求着我，让我把你制作成完美的魔像了吧。”

揪着他的领子，我诧异极了。

主动求他把自己做成魔像？

那我得是脑子里进了什么水啊？

是到了叛逆期开始模仿太宰治了吗？

我要是敢这么做了，我哥绝对第一个就不放过我。

438.

“老家伙少说废话！”

我把他扔回到地面上，踩在他的胸口上，准备继续之前被打断的事情。

只不过……

我握着总体意识提供给我的，用来杀掉伊萨克·罗森塔尔的匕首。

双手止不住地颤抖。

我的记忆中不乏自己杀人的画面，可是用武器……这还是第一回。

即便是在意识空间，人也是会痛会流血的。

当我刺下匕首，将他的生命彻底终结的时候，无论是在精神层面还是物理层面，我的双手都将彻底地染上鲜血。

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439.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我闭上双眼，屏蔽掉耳边这人的怪笑声，只一心聆听着我内心深处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