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路过他身边时,揽着他的肩说:“云岂好好和大哥在这,二哥明年你生日的时候来看你。”
第二年,十六岁的聂云征说:“云帆出意外了,和妈妈,我们去看看他们。”完了,又摸着他的脑袋说,“没事,云岂不怕,有大哥在呢。”
聂云岂抬手,深深吸了口烟。
呼出来的烟雾飘过眼前,模糊了一点视线,好一会儿才消散开……然后,他脑海中又晃过了一阵声音,电话里,一道虚弱无力的熟悉声音嘱咐他:“云岂以后照顾好自己,好好生活,好好过下去,好好的,不要想大哥。”
聂云岂低下头,闭上眼睛,任由指间的火红一点点蔓延,蔓延到尽头,在空气里熄灭。
这么多年,失去了很多很多,但只有一个唯斯,说:你有唯斯的,冷我抱你。
夜很快就过去了,床头柜上的烟灰缸满了,到第二日览市破晓时分,微微的光亮透过窗帘洒落在地上,缥缈如烟雾,若隐若现。
床边的人掐灭最后一个烟蒂,揉揉酸涩非常的眉心,再最后看一眼照片后,阖上抽屉。
……
隔壁的谢唯斯睡到中午,翻个身舒服醒来时,发现,不是在自己房子。
她回想昨晚,但是脑袋有点晕,想不太起来,就是记得好像喝多了,然后聂沐喊聂云岂来带她好像?
他把她又带来他这里了?
谢唯斯捧起自己的脸,很不好意思,居然喝多了麻烦他把她带来了。
谢唯斯动了动身,想下床,但是蓦然感觉身子很酸,酸疼,骨头和腰好像扭到了还是怎么的,就感觉有点不舒服。
她茫然地撩撩头发,然后,忽然看到自己的袖口,是浴袍?
怎么是浴袍?她怎么换的浴袍?
前一晚她穿的浴袍是聂云岂拿给她换的,可是昨晚她喝醉了,她怎么还换了浴袍啊?
谢唯斯困惑非常,小脸在浅薄光芒下,鼓起一抹白嫩的小腮帮子:怎么回事哦怎么回事???
艰难地挪着酸涩的身子下床去,进浴室拿起昨天的洗漱用具梳洗完,她就马不停蹄出去找聂云岂了。
但是客厅还是一如昨天,空荡荡的,好像还没有人起来的痕迹。
谢唯斯过去,想敲门,但是想起昨天敲门时吵醒了聂云岂,她就刹住了动作。
转身想走,但是又实在不知道她这腰酸和浴袍怎么回事……
她想了想,轻轻叩了一下……没动静。说明他在睡觉?或者屋里没人?
那开一下,应该不会看到什么不该看的吧?
谢唯斯脸红又不自在地,轻轻摸上把手,转开。
屋内一片昏暗,中间有一道没有拉满的窗帘露进来一道约莫二十公分长的阳光,窗好像没关,那道阳光边上,窗帘飘飞,让整个房间都冰凉冰凉的感觉。
床上的男人熟睡着,半个身子掩在棉被中,头枕着枕头,微偏着向门这边。
谢唯斯看着他被子只盖到了腰间,整个上半身还露在空气中,而那边风又那么大。
她小心翼翼走过去,把落地窗轻轻拉上,再转头过去给他提了提被子,把他冰凉的手盖住。
转眸,谢唯斯目光又注意到了床头柜上的东西,烟灰缸满着,打火机和烟盒散落在边上。
她愣了愣,转而看了眼床上的男人,他睡着着,但是眉间似乎还微微皱着。
谢唯斯看了几秒,抿抿唇,转头无声出去。
走了几步,觉得腰还是好酸,她到底怎么酸的,该不会昨晚大半夜喝多了把聂云岂非礼了吧?哎。
谢唯斯回房拿手机,问聂沐要不要出来玩,吃饭什么的。
结果发出去一会儿都没回,估摸也是没起呢,反正旅游就是换个地方睡觉。
她也就没追着人出来。
放下手机,谢唯斯去找自己的衣服,但是在睡觉的那间客房,怎么也没找到……
她摸着下巴茫然,不应该啊,她衣服呢???怎么不翼而飞了?
谢唯斯惆怅了,没衣服她都不好意思出来客厅晃悠,这衣服这么露,要是聂云岂中途起来,碰见了......
这还不是重点,要是聂沐忽然杀过来了,碰见她穿着浴袍在她小哥哥这,那都不用露,直接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倒是无所谓的,谢唯斯笑笑,就是怕聂云岂抑郁。
哎呀,谢唯斯倒在床上翻滚,想着怎么办,要不要现在蒙面跑下楼,然后回自己房子找衣服换。
好像只能这样了?
谢唯斯爬起来,把浴袍松散的领口拉高一点,然后扒拉下背后的头发散在脸颊。
搞定了,她悄悄打开房门,这一开,却好像听到隔壁有声音,她屏住呼吸仔细听了听,果然隔壁有走动声。
聂云岂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