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谁啊?”
聂云岂迈进电梯,“你忙去吧,没事回那边医院。”
“那里三哥在啊不用我,他这两天休年假。”聂沐跟着进去,关门,“你哪个朋友病了,反正你的那几个朋友我都认识,我也看看呗,什么病?”
“……”
聂云岂:“我要走了。”
“那你朋友呢?不用你陪了?”
“……”
聂云岂想说是,想现在走,但是他没什么力气再骑车回去,然后又再回来一趟,输液。
电梯下楼,他安静站着没说话。
聂沐在他边上看了看,说:“我怎么觉得是你自己病了,你呼吸好像很薄弱,脸色也有点苍白,好像快死一样。”
“……”
聂云岂心更痛了,看着她,轻缓地叹气:“这说的是人话吗?”
聂沐失笑:“可是,真的,你脸色有点苍白小哥哥。”她一本正经地端详他,有点担忧,“你告诉我嘛,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小哥哥?你是不是怕被家里人知道,跑这里来看医生?”
聂云岂轻呼口气。
电梯到了,他索性道:“你不回去的话,去帮我缴费吧。”
聂沐呆了呆,“缴费,你真来看病的啊?你怎么了啊?”
两人出去。
聂沐亦步亦趋地跟着聂云岂去输液厅,一会儿又懵懵地给他去缴费窗口缴费,再捏着单子回去,边走边看那单子上的病情名字。
看到那一排字,她跟晴天霹雳一样,愣在过道中间。
聂云岂那边坐下了,手上已经在输液,他淡然地扫了眼插入的针头,又去看那边过道,刚好就看到聂沐站停在那里。
来来往往路过的人从她身边穿插,她无知无觉的,就一眼不眨盯着手上的病单,须臾,抬眸看过来。
聂云岂和她对视了几秒,缓缓阖下了眼。
聂沐僵硬地走过来,在他面前站停,须臾又到边上坐下,措辞了好一会儿,她也不知道怎么开口,也没有直接就问你怎么会生病,怎么会生病。
半晌,她才干涩地问了一句:“好像很严重的样子……小哥哥。”
聂云岂微微扯了下唇角,“没事。”
聂沐快哭了,抿着唇盯着他输液的手:“你是不是现在很不舒服啊?”
他淡淡道:“还好。”
聂沐都不敢和他说话了。
安静一会儿,身边的男人就缓缓靠上椅背,闭上了双眼,好像有些疲惫无力。
聂沐小心谨慎地定定看着。
须臾,他又睁开眼,侧过脸来说:“没事就回去吧,坐这儿无聊。”
说完,他又阖下了眼。
聂沐盯着他微微拧起的眉头,心里难受得很,心想我要是走了你回头晕了怎么办啊,我才不走呢,我怎么可能走。
她就在边上静静坐着,一眼都没离开他身上。
聂云岂大概输了一个小时后,身体才有点点的好转,没再疼得那么没力气,像聂沐说的,呼吸都很薄弱。
他人微微有点醒神,然后发现边上的聂沐还在,还一眼不眨盯着他,一副怕他死了一样。
聂云岂没来由失笑,伸手摸摸她的脑袋:“没事,别担心。”
聂沐见他说话,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很大很大的一口气。
但是瞬间又有点想哭的感觉,她可可怜怜地嘀咕:“吓人。”
聂云岂浅笑,拍拍她:“傻瓜,你非要跟着我。”
“那我能不跟着吗?你是我哥。”她哭出来了。
聂云岂定定看着,温柔一笑,伸手擦擦她的脸,“嗯,是我不好。没什么的,不用哭。”
聂沐抽抽鼻子:“……唯斯知道你身体不好吗?”
聂云岂静默了会儿,点头。
聂沐好像是意料之中,又觉得是……情理之外。
意料之中是,她所知道的聂云岂,绝对不可能生了这么重的病,没告诉谢唯斯就和她在一起的;觉得是情理之外是,为什么……还会和她在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和她在一起啊?”她问出来。
虽然对他来说,有点不好,但是总不能不问,是很关键的一个事情,她很好奇。
聂云岂微垂着脑袋看地上的影子,“没办法,不在一起,她也不好了。”他语气清淡如风。
聂沐愣愣回味这句话——不在一起,她也不好了?
她嚅嚅唇瓣,“所以,你因此拒绝过她吗?”
“嗯。”
聂沐很惊讶,所以是谢唯斯执意要在一起的,他没办法,怕她不好所以还是这样和她在一起了。
聂沐捂住额头,觉得脑袋有些发热,就完全想象不出他们中间是怎么度过的,好像也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好像也不是谢唯斯轻描淡写的那样,说,嗯呐,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