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绣婉紧张的跟在了他的身后。又是伤口裂开,又是鼻血,心里慌得很,哪里还会记得小半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
外边只有朦胧的月色清辉,淡淡的光线看东西也就是个影子,周衡让她在山洞口站着别走出来,易摔。
清洗了一下,再用了几片草药叶子堵了一下。半会后,血也不涌了,因水的冰凉还有夜里冷寒的风吹了一下,才平息了许多燥热。
暗暗呼吸了一口气,余光看了眼站在洞口处很是焦急的人影。想了想后,还是走了过去,在她的目光下,把她那块洗脸的棉帕拿了下来,沾了水后拧干。
“把脸抬起来。”
齐绣婉抽噎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他。
眼睛红肿,鼻头也红得厉害。
周衡拿着帕子给她擦了擦脸,水汽冰冰凉凉的,冻得她一哆嗦。
替她擦着脸的时候,周衡琢磨了一下,而后道:“往后不会再吓你了。”
听到这话,刚刚因紧张他而把事情都暂时忘记了的齐绣婉,顿时回过了神来。
对,她还在生气!
想到这,在等他把帕子拿开了后,嗔怒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走入了山洞。
周衡怔了怔,随即看着她进了山洞的后的背影,无言的摇了摇头。
这小哑巴的脾气确实是日渐一日的渐长了。
周衡在外边吹了一会冷风,等再进去的时候,那已经没油了的油灯“啪”的一小声就熄了。
关上门,摸黑上了床。
身旁传来的是均匀的呼吸声,小哑巴应当是睡着了。
不过是进来了一小会就睡着了,可见是真的哭累了。
***
小哑巴的脾气确实是渐长了,或者说她以前的脾气可能就不小,所以到第二日还是没消气。
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都快板成和周衡那面无表情且冷漠的脸一样了。可当周衡给她擦脸,端药过来给她喝的时候,表情却有些绷不住,还隐隐带着些不安。
因为闹脾气闹得也没底气。
齐绣婉也就早上醒来那会朝着周衡轻哼了一声,但没过一会就后悔摆脸色了。而且周衡也是一早上也没和她说话,让她心里边忐忑得很。
她人在屋檐下。吃人家的,住人家的,还靠着人家治病,且他昨晚也没对她做什么,也就是吓了一下她而已。
虽然周衡是过分了些,可她生气太久会不会太矫情了?
待她吃了粥喝了药后,周衡去水潭边上清洗东西,而她没有跟着过去,则是与小瘸子一块待在山洞中。
看着地上摇着尾巴的小瘸子,微微的叹了一口气。
望着小瘸子,在心里边自言自语。
——小瘸子,我要不和你主人和好?
——但要是他不搭理我怎么办?
犹豫了一下后,还是决定主动服软。
看了眼桌面上的茶壶,想了想还是上前倒了半碗水。随而小心翼翼的端了出去,心想等周衡回来的时候正好递给他喝,如此一来他也会明白她想要和好。
端着半碗水到了洞口外。正想朝水潭望去,看周衡有没有回来。可这时却见周虎气喘吁吁的背着一箩筐的东西上来了。
周虎停在木栏门外,看到洞口外的齐绣婉,咧嘴一笑喊了一声“嫂子”,白齿黑脸很是分明,让人无法不在意。
齐绣婉愣了一下,然后走端着水走了过去。
周虎问:“周衡哥在家不?我娘让我带着这些粮食上来。”
齐绣婉点了点头,表示周衡是在的。
走到了木栏门后停了下来。看了眼他,然后又看了眼碗中的水,有些为难。
周虎似乎也知道她的为难,说道:“嫂子我帮你端着水。”
闻言,齐绣婉点了点头,然后把水递给了他。
才把水递了过去就传来了周衡的低沉的嗓音:“你上来做什么?”
齐绣婉和周虎均一愣,不约而同的转头望过去。
周衡提着一个木桶和一张动物的皮子,就站在数步之外沉着脸的盯着二人看,目光从周虎手上那碗水扫过,随之看了眼齐绣婉。
明明二十来天前怕人怕得要死,见到个狗崽子都把她吓得大惊失色,现在却是已经胆子大得能给客人端茶倒水了。
被周衡看了一眼,齐绣婉有一瞬间觉得莫名的心虚,但随即又不解自己心虚什么。
虽然不知道自己心虚什么,但看到他那黑沉的脸色,顿时又怂了,不敢主动和好。
他这样,好似在生气。
约莫周衡在周虎眼里没有什么变化,所以咧嘴笑道道:“我娘昨天知道周衡哥你给了我那么多的银子,所以让我送些玉米和地瓜上来。”
在周虎说话的时候,齐绣婉默默的低下头,然后用手腕把卡主的木栏门打开,再而转了身快步的走回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