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番推开自然也醒过几回。只是小姑娘睡得迷迷糊糊的根本就没反应过来,察觉到身边的人是周衡,继而没有半分防备又继续睡了过去。
有一回兴许被推她时候,自己压到了手,当即就疼得“哼哼唧唧”的哭了起来。疼醒后似乎是清醒了,立马没了声音,且一点声音都没敢发出来。
周衡起床点了灯。见她红着眼,眼尾还挂着眼泪,约莫是怕他不喜,所以才硬生生忍着疼,不敢哭。
而被她自己压到手,撑得直直的。
这委屈的模样,让周衡有一瞬间还真以为是自己欺负了她。
再说现在。兴许是她身子冰凉,且这几日才刚习惯了怀中抱着一团冰冰凉凉的软绵,现在离了手,反倒有些不习惯了,而且……
侧头往对面的小床望去,只见小哑巴裹着薄薄的被子缩成了一团。许是这样的天气对周衡来说只穿一件衣服便可,但对于她来说,一张单薄的被子根本御不了寒。
不时的传来吸鼻子得声音。周衡非常确定她没有睡着,或者说她今晚很有可能一宿不睡。
远处角落的小狗崽睁着一双圆眼低低的“哼唧”了两声,周衡望了它一眼。角落偏暗,小狗崽一双眼睛发着光,但隐约可见它也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似乎极度没有安全感。
收回目光,坐了起来、手臂搭在膝盖处望着对面小床上的背影。那小哑巴缩得更厉害。
这一人一狗的胆子真的是小得都几乎看不到。
无力的低叹了一声,还是下了床,往对面走了过去。
似乎听到了细微的声音,小床上的人翻了身,往上望去。一双眼眸湿漉漉的望着站在床边男人,似乎有些委屈。
周衡:……
虽然自己不大在意这世俗礼教,但他也是约莫知道外边的女子视名节为重。可这怎么给她自己一个人睡了,她倒是委屈上了?
看了男人半晌,见他低沉着脸色看着自己,眼眸依旧清冷沉敛,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有些害怕。想了想,想不明白,便转了身子,背对他。
谁知道她才转过身,男人就弯下了腰,怔愣的瞬间,男人便把她连着被子打横抱了起来。随之一贯低沉漠然的嗓音落入自己的耳中,“等福婶把被褥带上来后你再在这睡。”
时隔多日再次落入暖烘烘的怀中,齐绣婉脸色一红,心跳得极快。
有些懵懵的被他抱回了大床。被放下后,又坐了起来,脸红耳赤的望向他。
便是没有问,那双明眸中都明晃晃的写着三个字——为什么?
周衡没有回答她为什么,只略一挑眉:“要回去?”
齐绣婉忙摇头,然后什么都没问,直接躺了下来。
自己一个人躺着,害怕。
不知什么时候,那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小屋中整一个月的记忆渐渐又涌了上来。让她觉得身子冷,心底也冷。明明周衡就在她身后不远处,但她总觉得周衡在离她很远很远的地方,远得她够不着。
在小床上躺了不过半个时辰,却是一点睡意也没有。渐渐的,她想要躺回周衡旁边的想法越来越强烈。
这个想法从脑中蹦出来之时,齐绣婉被自己给吓到了。觉得自己极为不知羞耻,竟然未婚就想与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但渐渐的,自己也明白唯有待在周衡的身边才不会害怕。
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很明白自己谁都不可信,但却是觉得周衡是可以相信的。他不仅不会伤害自己,更会保护自己。
周衡把已经微弱的油灯熄了。
山洞一下子伸手不见五指,不久后,床微微一动,随之感觉到了男人散发出来的热气,近在咫尺。
周衡为什么要把她抱回来睡?满脑子的疑惑,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但不可否认,虽然还只是一张薄薄的被单,但总觉得比起小床来要暖和许多。不一会困意袭来,迷迷糊糊的往散发着暖意的源处蹭了过去。
人蹭了过来,周衡知晓是推不开的,多推几回也是折磨自己睡不好,索性长臂一伸,把人纳入了怀中。
一夜好眠。
天亮了之后,齐绣婉感觉到有什么玩意一直低哼着,还带着奶声的腔调。
迷茫的睁开眼睛,用手背揉了揉眼眶,然后四处张望,寻找发出声音的玩意。
“汪,汪汪……”
听清楚是狗哼叫的声音,立马爬到了床的边缘,半趴着瞪大了眼睛望向在地上朝着她猛摆尾巴的狗崽。
它这是好了吗?
那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睛中似乎没有了昨日的害怕,也不再像昨晚那样瑟瑟发抖了。
齐绣婉猜测小狗崽许是因为昨天被救了。而她和周衡都没有对它表现出一丝伤害它的意思,还喂了它食物。经过了一个晚上,小狗崽约莫是感觉到了善意,所以惧意几乎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