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一顿消杀后,她正打算去驻地餐厅吃点东西,她手机响了。
是她舅舅来了!
“陶啊,生日快乐!”舅舅在电话里说。
陶然嘿嘿一笑,“谢谢舅舅。”
她寻思着,舅舅不会给她送吃的来了吧?
结果还真被她料中了,舅舅让她赶紧下楼,他给她准备了吃的。
已是夜幕四笼,蓝舅舅的车停在驻地楼下,车灯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的。
她小跑着过去,舅舅从车里出来,双眼含笑,递给她一个大塑料袋,还有一个蛋糕盒子。
“哇,还有蛋糕啊!舅舅你自己做的吗?”舅舅厨艺也是相当了不得的,她家小餐馆后来不开了以后,舅舅还接受了一段时间呢,不过,做蛋糕应该是第一回 吧?
蓝舅舅笑着点头,“可真不容易,浪费不少面粉,你舅妈和你弟弟说,再也不想吃蛋糕了。”
“谢谢舅舅!”可惜,现在这特殊情况,也不可能请舅舅和她一起吃蛋糕了。
陶然看着舅舅的车离开,直到车灯变成一个小亮点才回身,低头看着手里的塑料袋,是几个餐盒,应该是舅舅做的拿手好菜吧。
她两手拎着东西,口袋里手机又响了。
又是谁啊?
她只好一手拎俩,空出手来接电话。
这回是苏寒山啊!
是开会了吗?
她一接电话,还真是!苏寒山低沉的声音说,“下来,来食堂。”
“开会吗?”她问。
苏寒山顿了一下,“嗯。”
“好,稍等啊,我上去放个东西就来。”
“你在哪儿?”苏寒山声音蓦地一高。
“我……我就在大厅啊,准备搭电梯呢,我一会儿就好!”
苏寒山却道,“不必上去了!直接来食堂吧。”
食堂就在一楼,如果不是她提着蛋糕,她肯定就直接去了,可……
她想了想,算了,还是开会重要,别耽搁了。
就这样去了食堂。
食堂就是宾馆餐厅改的,此刻用餐时间已临近结束,几乎没什么人了,而事实上是,就算有人陶然也注意不到,她的目光完完全全被中间那张餐桌吸引。
餐桌铺了白色的餐布,亮着一盏烛光,而苏寒山穿着件黑色毛衣,烛光映在他脸上,虽然带着口罩,但光影全落在他眼中,倒是显得他眼睛更亮了。
像夜空里的星星。
这是什么会啊?
她走近,看得更清了,一朵花型的蜡烛,浮在杯里被,随着水波浅浅摇曳,更重要的是,桌上还摆着一个蛋糕,很漂亮,雪白的奶油堆积成皑皑白雪,几颗草莓点缀,蛋糕旁边压着一张小卡片,雪白的纸张,拿起来,发现就是A4纸剪裁而成,但边角整齐,干干净净,打开,里面碳素笔画的一个小女孩儿手里举着一个小牌子,上写:我25岁啦。
卡片空白处,特别漂亮的字体一本正经写着:祝陶然生日快乐。
落款:苏寒山。
陶然觉得心里咕嘟咕嘟冒着甜蜜的气泡,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坐下来,小心翼翼地问,“苏老师,莫非你说的开会,是给我开生日会?”
苏寒山目光深幽而柔软,一朵烛焰在他瞳孔深处跳动,他一向温和的眼神仿佛都有了火的热度。
陶然被他这样的目光看得脸上发热,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粘稠起来,“苏老师……”
“生日快乐。”苏寒山忽然低低地道。
还真是给她庆生啊!
“谢谢!”她欢喜极了,再次把卡片打开来看。
简约却精致到极点的卡片。
难怪别人总说大道至简,苏寒山可是将简约之美发挥到了极致,卡片的气质完全贴合他这个人,她送给他的卡片跟这一比,就跟小学生简笔画似的。
早知道会有今天,她小时候该学学画练个书法就好了。
思及此,她眉眼都耷拉下来了。
“怎么了?不高兴?”他注意这丫头的神色萎靡下去了,实在是,这丫头喜怒变化都写在眼里,太明显。
陶然摇摇头,啧啧赞叹,“苏老师,你这字和画真的太漂亮了,而且,你是怎么做到将一张白纸保持得这么平整干净的?”她看了眼蛋糕,打了个比喻,“就跟早上起来打开门,满世界新下的白雪似的,完美得都不忍心去破坏。”
说完,沮丧的情绪又上来了,“不像我画的那些,一看就觉得很草率,可是我明明很用心地制作的。”
她话音一落,苏寒山忍不住笑了。
这一笑,陶然心里更没底了,“你看你看,你又笑是不是?我……我写的明信片……的确很丑吗?”
苏寒山笑而不语。
这是什么意思?这不就是“的确很丑”的意思吗?
陶然脸上挂不住了,气鼓鼓的,“那你把我以前写给你的还给我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