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嫁+番外(66)
最后维护他的只是两匹狼,即便那样沈寂还是挡了她的眼。
“沈寂不在乎,我在乎,”阮绵书看着走到的那扇门,笑道:“我要的不是向沈寂证明什么,是向世人证明什么。我总不能让他平白无故委屈,会哭的孩子有糖吃,不是吗?”更有甚者,若此事不关沈寂,他便是受她牵连。
“到了,进去吧!”
阮绵书伸手推开那扇门,朝杨朔倏尔一笑,便径直走进了昏暗的屋子,那一刻杨朔觉得阮绵书的笑是带着光的,穿透黑暗的光。
他想,若沈寂不为求生,是不必在意外人。可如今沈寂已有生念,有些事就要好好掰扯掰扯了。
沈家,欠了杨家太多。
杨朔跟上阮绵书的步伐,嘴角微微上扬,“你可比你那夫君顺眼多了,这么些年给舅舅憋坏了,一个个的当老子是病猫。”
阮绵书没有理他,她看到了屋子里面被绑在十字架上的人,在他的头顶有一个滴漏,水正一滴一滴的滴在他的头顶。
鹰眼,高鼻,削薄的嘴唇,看着面相倒是有几分熟悉,阮绵书思索了半天,确定自己没有见过这号人物。
那人自阮绵书进来便看着阮绵书,目光带着厌恶,让人很不舒服。
阮绵书走近两步,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笑眯眯的看着她,水珠顺着他宽宽的额头流下,他笑道:“粗鄙之人,何来姓名。”
“若我没猜错,你是受权贵之人指示刺杀对吧!”阮绵书丝毫不在意他的轻视,也拦了杨朔要上去教训的冲动。
“夫人聪慧,既然知道是权贵,动了我你不怕吗?”
“怕,自然是怕的,”阮绵书侧脸看他,此人倒是有恃无恐,“怕难道就要把命交出去吗?而且,你不觉得我们之间没有看清楚的是你吗?”
男子微微抬头,进了水的眼睛眯起,目光顺着阮绵书一路往下,最后落在那张含笑的脸上。
“此话何意?”
阮绵书两手摊开,道:“不知你家中可有妻小老父老母,身为人子,人夫,人父,你在来刺杀之前难道没有想过,你被抓……他们的日子?”
男子听了这些,神色稍有变化,依旧没有松口。
“你可算算,自你被抓如今已有两个月,山谷的刺客少了两个官府尽知,为何不见你主子营救?难道你真的期望一个权贵二子威慑我放了你。你是看不起扬州沈家,还是看不起念云庄杨家。”
“我知道你的主子是谁。”阮绵书指着他的断指,“这是沈寂断的,你是郡主的人。”
“你觉得,对于郡主来说,被抓的自己人,她会救吗?”不仅不会救,可能还会杀。
俞氏可不是心善之人,这点阮绵书和他都知。
男子沉默。
阮绵书也不急,俞氏利用她让沈寂毒发,这口气她并不打算忍着,特意让秋葵回去查探,沈寂发难俞氏那样的事自然也就被她所知。
断指的事情被戳破,吴三满眼怨恨,“二夫人,您既然知道沈寂是这样的疯子,夜里您可能安眠。”
“你说谁疯子——”杨朔一脚揣在吴三腹上,让他闷哼一声,脖子弓着抬不起来。
阮绵书冷眼看着,并不觉得可怜。
她慢慢走到一边,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杨朔,在他右手同样的位置断一指,给郡主送去。”
吴三闻言眼中有了一丝恐惧,狼狈的抬头看着那个以温婉有礼著称的夫人,她笑着把刀递给杨朔,嫌弃的用帕子擦着手,一遍一遍的擦着。
竟和发了疯的沈寂有几分像……
“你是不是觉得我心狠,”阮绵书坐下,这一刻她心里烧的忘记了礼仪,盘着二郎腿,看着惊恐的人,“我也不想这样,可你们偏偏要逼我。”
“我放着好好的大家闺秀不做,为什么要做一个疯子。算计,辱骂,利用,刺杀,都是我曾经经历的。你们觉得我心狠,却不知我原也是一个笑靥如花的人。比起杀人,毁人才是最可怕的,不是谁一开始都是疯子……”不过是伤的太多,多到不知不觉成了疯子。
比如沈寂。
比如她。
她也很怀念曾经无忧无虑的日子,沈寂若能选自然也不愿意给俞氏做继子,她若能选自然也不愿手染鲜血。
今时今日……他们没得选。
“不过,你也不是非死不可……”阮绵书搬弄着手指,玩笑的看了一眼吴三。
吴三抬眸,“夫人此话何意?”
阮绵书指着他道:“你看,你也是会恭敬的嘛!早这么客气,我们不都省事了。”
“夫人说的极是,请夫人指教。”
……
阮绵书一个人朝院子走着,一路寒风吹的她模糊了视线,浑身冷的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