隶属当年下山我遇见的骗子(47)
我娘后退两步,将桨一扔,“数倍于我,围城之势!!兵败也!!”
雀儿捡起桨来紧握在手中,紧张兮兮地问:“怎,怎么办?”
我娘也未看她,反手提起她的腰带来飞身踏水,路过一开始打量的那位艄公时飞快地将他提着后领子扯起来,趁他还未反应过来开始挣扎,迅速窜上了附近“追兵”的船,长舒一口气将两只放下来,回头一看一惊猛地后退两步。
“雀雀!你这什么造型?!”只见雀儿顶着一头被风吹得乱七八糟的发型,怀里还紧紧抱着一只桨,整个人一副木木呆呆地模样。
雀儿懵乎乎地瞧她一眼,一跺脚就那桨冲她腰来了一下,怒气冲冲地冲回船舱。
我娘捂着腰蹲下身处理另一个俘虏。
“兄弟!带我和我妹妹游游这洛水怎么样?”
艄公趴在甲板上:“我呸!你做梦!”
我娘冲他挤眉弄眼:“哎呀!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兄弟嘛!你和那家老||鸨处的怎么样?!”
艄公黑乎乎的脸竟然都羞红了,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这抢船小王八羔子是个男的吧!哪有这样的姑娘!还有,说什么老鸨,那是苑苑姐,放尊重点儿!”
我娘嘿嘿干笑两声:“好嘞!苑苑姐,苑苑姐!怎么样?兄弟我也在追里面那个小姑娘,你帮个忙呗!”她自怀里掏出个银锭子来,上下抛了抛塞给艄公,“怎么样?给苑苑姐买簪子!”
艄公站起身来,垂头打量笑得灿烂的我娘,“穿成这样追小姑娘,你也够拼的!”
我娘揉揉前胸塞着的馒头,原装的太小,我娘厚脸皮地搞了个大的,“哎!她高兴嘛!”
艄公目不忍视地撇过头去,冲已经向这边靠过来艄公上上下下地摆了几个手势,其余艄公一点头便迅速往回折返,我娘跟在一旁有样学样地摆手,艄公没好气地瞅她一眼,“小王八羔子,你学会有什么用?我们都看脸的!”
“行了,你说吧!想带着小姑娘去哪?”
我娘摆摆手:“您随便开,我去叫那爱生气的小姑娘出来看风景。”
艄公乐了一声,想起什么似的问她:“对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和,和苑苑姐……”
我娘啊呀一声迈着神鬼莫测的嚣张步子朝船舱走去,“我呀,眼睛好,瞧见别人跳着船追我的时候,可只有你被苑苑姐亲了一下当激励呢!”
艄公的黑脸又红了,“不知非礼不要看吗?小王八羔子!!”
我娘躲着他进了舱,小姑娘瞥她一眼鼓着腮帮子扭过了头,小小声声地哼了一声。
“哎,哎,雀雀姐姐大人有大量,原谅我这不长眼的嘴呗!雀雀姐姐怎样都好看,美的跟那柳树上啾啾叫的麻雀儿一样!”我娘推着小姑娘往外走,嘴里花花着半夸半损。
雀儿也不知被那句话戳中了笑点,乐得弯了眼随她往外去。
艄公是个好把式,宛若观尽人生百像般,整个洛阳的人、物、事本应是真真实实的现况,却宛若寺庙中瑰丽恢弘的人间像的壁画,行色匆匆的行人,缓步而行的老先生,出行势大的权贵,全部在这一个定格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虚像映在了雀儿的脑海中,她猛地回头看向坐在船头上和艄公谈天说地的那人,她穿的不合身的衣裙,可是笑得嚣张又自信,仿若天地尽在手中。
他不会喜欢自己——她对自己说。
雀儿望向了湖面,湖水中印着一个破碎的小姑娘,小姑娘笑了笑,也笑得支离破碎。
“雀雀,关哥说今日晚上有大型的画舫歌舞表演,说是要纪念秋收,回报天恩,想来红火,你要不要和我一同等一等?”我娘突然仰过身子,盘坐着歪着脑袋看向雀儿。关哥是那艄公,就这么会儿功夫,这两人早已是恨不得地结拜兄弟。
雀儿握了握拳,回头冲她露出个笑来:“我知道那日子,洛阳城里每年间这个月份都会有这么一个大日子,不过回回具体日子总是瞒得紧,想不到竟这么巧!”
关哥脸上画出一排白牙来,“上面商量的嘛。每年上面的意思都是要不扰民的意思意思就好,但这不是就算没通知,画舫那边只要仪式一起,也不知那边的风就将人们一个个全吹起来了。况且小贩子们都耳朵灵得很,这消息就没瞒住过他们,城守拦不住后来也就默认了,就是每年还是得意思着瞒一下消息,所以知道的人也谈不上多。”
雀儿应了两声,“这日子可真好。”她讲了这么一声便沉默下来。
关哥回头看向我娘:“你这妹妹还戴着面纱吗?这边已经没人喽。”
我娘拍拍他肩膀,深沉道:“自家妹妹,那当美若天仙,当然得藏得紧些,免得被人发现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