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看来霍钦多深情,多喜欢宁佳书,为她做这、为她做那,只有宁佳书知道,这是她努力得来的。
世界上才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那我问个别的,我相亲那天,宋博闻看起来和你很熟悉……你们是什么关系?”
“同学。”
“撒谎,我看他明明对你很特别。还管你叫佳书……你是他前女友?”
还真让她瞎蒙到了。
睡前又一次提醒她这个麻烦还没解决,宁佳书烦躁地翻身拒答,却让提问的人越发好奇。
任可雅恨透了宋博闻那种薄情寡性不讲道理的纨绔,那天相亲回来后,拼命上网搜索宋博闻网上的八卦黑料看以平复心情,其中就有猜测他换女朋友如换衣服,有仇女症的。
楼底下有知情人爆料,说宋博闻上大学那会儿斯文又纯情,因为被骗了受情伤,才会从此对女人不屑一顾。
爱的越深,受伤越深,想必宋博闻也是对那个人又爱又恨,才会放纵自己报复社会。
宁佳书和他是同学……
回想那天宋博闻复杂的眼神,那复杂的态度,任可雅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任可雅再联想从前在云航的女同事,说起宁佳书的性格做派,似乎越发印证了自己的猜测,由此小声试探,“有人说宋博闻上大学时候被女朋友骗完甩了才会性格大变,你不会就是甩他那个人吧……”
“你嘴巴上喜欢霍钦,心里却又对宋博闻穷追不舍放不下,该不会是也喜欢他吧?”宁佳书用她的句式反问,堵得任可雅面红耳赤辩驳,“怎么可能,我不过是……”
“三个问题我已经答完了,现在轮到你遵守信用,闭上嘴巴安静点睡觉。”
整晚果然再没传来一点翻床声,宁佳书睡了个好觉,直到临近早餐时间才起。
任可雅昨晚磨磨蹭蹭不睡,早上磨磨蹭蹭起不来床,直到乘务们打过来的内线电话里,提起刘教员,才瞬间清醒。
和乘务员们一起下到餐厅,刘机长已经在等候,这位教员连等人的画风也与众不同,别人都低头玩手机,偏他把飞行手册当报纸看。
到取餐,宁佳书装满盘子正要回餐桌,却见刘教员接好的牛奶忘了拿,她手上没空,便喊一声,“机长,你的牛奶忘了。”
男人并未转回来。
宁佳书以为是餐厅里人多,没听清,便又扩大分贝叫几次,直到周围的外国人都回头看了,教员却还是头也不回地回了自己的座位,低头用餐。
宁佳书有点儿奇怪,按说一片英文里听中文,应该挺容易辨认的啊。
直到牛奶杯放在面前,刘教员愕然抬头,瞧见是宁佳书,才后知后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哦,宁副驾,我忘了拿牛奶,谢谢。”
宁佳书笑道,“机长没听见吗,刚刚叫了你好几声呢。”
“可能餐厅里太乱了,耳朵晕沉沉的。”他的脸色不如昨天好看。
……
餐桌的位子不够,机组分开几桌坐,宁佳书聊了几句再回到自己座位,任可雅抬头瞟她一眼,“你怎么又回来了,不跟教员一桌?”
“你听见他的名字都要挣扎着起床,叫我过去坐安的什么心。”
任可雅顿时语塞。
学飞时候被吓破了胆,她现在确实怕她师傅怕得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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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航回上海的途中,后半程由刘教员和任可雅执飞,宁佳书和另一位机长因为飞了前半程,在休息舱休息,宁佳书估摸着时间快要抵达了,才打算回驾驶舱学习观摩,刘教员的技术堪比教科书。
下休息舱时,正逢飞机正遇上气流,轻微颠簸几分钟,指示灯亮,空乘们纷纷回座位坐好。
呆到颠簸过后再回机舱,宁佳书才进门,便只见任可雅花容失色的模样,她惊慌喊了好几遍刘教员的名字,刘教员对耳朵又揉又拍,却始终听不见。
“怎么了?”
刘教员脱下耳机,顺着任可雅的视线转回头,“宁副,我的耳朵忽然出问题,听不见声音,你马上把张机长叫过来,代替我执行降落。”
他的眉毛皱的很紧,紧得像他握紧的拳头一样。
宁佳书话两秒钟才反应过来教员口中的“听不见”是个什么意思,他的面上像平日一样冷静沉着,仿佛只是一次普通的命令叫人执行。
“快点。”
浦东机场正刮侧风,任可雅的资质和宁佳书的经验都不足以执行降落。
好在这次是双机长执飞,除了教员,还有另一位张机长。宁佳书心乱如麻,拍了两分钟的洗手间门才把张机长喊出来,他急道,“怎么回事?”
宁佳书边解释边跟着进驾驶舱,看张机长戴上耳麦代替刘教员的位置,才松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