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枝娇艳(2)
“很、很大的老虎吗?”沈卿禾肉眼可见的紧张。
“这么大。”江宜棠随手比划了一下,“我也没见到,听说的。”
江宜棠和橘白聊起了射老虎杀狼的事,沈卿禾一直没插话,手紧张的捏着拳头,直到橘白说:“夫人咱们去找少爷吧。”
沈卿禾努力平缓下自己的心跳,开口声音虚了不少,小声问:“他现在在哪里?”
“少爷身上血腥气重,便没回咱院子,这会在晚榭沐浴更衣,正歇息着。”
“二十余日没见,夫人您一定想少爷,正好这绵冰多做了几份,可以给少爷也送过去。”
沈卿禾心凉透了。
她才不想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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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晚榭的路上,沈卿禾心不在焉。
晚榭在府邸的东南角,过河望湖,地处偏僻。
橘白陪着她一边走一边说,她的声音她都有听到,可偏偏左耳进右耳出,倒不知道她在说什么,失神的厉害。
晚榭依山而建,地处阴势,比别处凉快不少,沈卿禾瓷白的额头上浸了细汗,现下被凉的散开不少。
两人到门口便被拦住了。
这人一身黑衣,面色铁青,说少爷在休息,不准打扰。
语气极不友好。
沈卿禾认识他。
他是那天晚上给她送纸条的人。
风吹过时,她闻到屋里浓厚的血腥味,往鼻子里钻,直弥漫的难受,禁不住要犯恶心。
沈卿禾不禁皱眉,目光小心的扫了一圈,正看见地上落下一排排鲜红的血迹。
蔓延着直到了屋里面。
还有一件丢在外面的衣服,一大块刺眼的红,全都是血。
想起橘白的那些描述,沈卿禾脑子里甚至能浮现出他杀死恶狼的场景。
血腥凶残,刀刃锋利,毫不犹豫。
下一秒刀似乎就会落在人的脖子上。
沈卿禾脸色惨白,禁不住作呕,强忍住恐惧和不适,开口说:“那我先回去吧,不打扰他了。”
说完她小小的后退了两步。
黑衣铁脸男子根本不理她。
别说是不让她进,就算没人拦着,她也不敢进去。
其实沈卿禾到现在都没有见过陆胥,一面都没有见过,可她害怕他,恐惧他,心里希望永远都不要见面了。
知道不可能,也只能祈祷见面的那一天来得晚一点。
橘白准备的牛乳绵冰也只能被搁到一边,她被留下干活,沈卿禾就一个人往回走了。
从晚榭出来,走过一条长廊,再沿着白玉甬道继续往前走,过了桥,就是桃林。
这个季节桃树已经开始结果,树上青绿色的果子点缀着枝头,满满当当。
和来时走的路不一样,这里更僻静些,自过桥之后,安静的根本不见有人。
沈卿禾原本没多注意,进了桃林后,只觉得后背莫名发凉,天阴下不少,风吹得她的衣角一掀一掀的。
她停下来,疑惑的回头去看。
后面是一条河,隐隐能听见水流声,除此之外,还有些其它的声音。
像是哭声。
细细的咽呜,低声抽泣着,一丝一丝的哀怨,明明酷暑天气,却阴幽的可怕。
她慌张后退了一步,踩到一颗小石子滑了一下,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她转身便往回跑。
林子空旷又不见人,沈卿禾一边跑一边冲着前面喊:“有人吗?”
她声音本就细弱,现在受了惊吓,更加虚的没有气力,短短三个字,每一个说出来都在发颤。
放过她吧。
可放过她吧。
“怎么了?”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吓了沈卿禾一跳。
倏一下,惊魂敲定。
她抬头:“大哥?”
是陆胥的哥哥,陆家大少爷,陆豫。
他面色温和儒雅,一身宝蓝色长衫,浅笑着问:“怎么跑这么快?有什么着急事?”
沈卿禾先前也只见过陆豫两面,对他印象还不错,没多考虑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便回答道:“我刚刚在里面,好像听见有人在哭。”
“哭?”陆豫往里面看了几眼,仔细听了会儿,对沈卿禾说:“你听错了,没有人。”
“是风吹过的声音吧。”
这时候再仔细听又确实什么都没有了。
沈卿禾将信将疑,总觉得风吹过的声音不该是那样的,更何况那缕浸到骨子里的寒意,让她到现在都心尖僵冷。
“快回去吧,这里风大,一热一凉容易感染风寒。”
陆豫顿了顿,提议说:“害怕的话,我送你回去?”
“不用。”沈卿禾摇头。
她当然知道要避嫌,哪怕这是大哥,被别人看到他们单独走在一起,还是会有闲话。
“好,那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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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水澜院,沈卿禾惊魂未定。
她今日一整日受了太多惊吓,一桩接着一桩,快把心都摧毁垮了,来不及煮姜茶,连着喝了好几杯冷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