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的童话(6)
丧礼之后,父亲没有心力打理生意了。他说想回乡下养老,我也开始实习了,于是我打点好一切,陪着父亲回乡下。王哥到车站来送我们,叮嘱我一些事情。父亲都看在眼里,而他似乎很喜欢王祥。
到了乡下之后,我随便找了份工作,父亲打理着家事。王哥却常来照料着,总带很多吃的给我们。盈盈有空的时候也会过来看我们。不知不觉又过了一年了,听说嘉铭结婚了。今年清明他们回乡祭祖的时候,我远远看到他们夫妇了……
后来,盈盈也结婚了,我回去当了她的伴娘。
父亲开始催着我和王祥的婚事。“你总是一直拖着人家,你当年说要嫁给他大家都是知道的,小王这人踏实肯干,对你又上心,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你还拖着人家,小桐啊,这样不厚道啊!”父亲劝诫着我说,“这样吧,我们双方父母正式见个面,找天啊把你们婚事办了,你也老大不小了,别再拖了!”
“我没有意见”我说。
双方父母见了面,我和王祥结婚了。婚后王祥对我更好了,好到不能再好……我不愿搬回市内,坚持住在乡下陪我父亲,王祥就两头跑。后来父亲的病也越来越严重了,我带着父亲搬了回了市内,我带着父亲去看病。王祥也和我一起照顾着父亲,他无微不至,餐厅医院两头跑。最终父亲还是去了,就在大年三十的时候。我陪着父亲在医院,外头烟火灿烂,而我泪流满面。我最终还是没有家了。
父亲的后事办完之后,我回到市内,还是住在以前的房子里,这里有我太多的回忆,能给我很多安全感。
王祥今天回来比平时早,带了一束花。我呆坐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饿了吗?我做饭给你吃吧?想吃什么?”他笑着说。
“没有胃口。”
“那我煮点粥好不好?”
“你先别忙,”我走近房间,拿出一沓钱递给他:“这些钱我先还你,剩下的我慢慢会再还。”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接过。
我把钱放在桌上,“你等会自己吃吧,我想去睡觉了。”
“小桐啊,你知道吗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王祥平静地说着,“以前啊总觉得只要对你好,一直对你好,你总会感受到的,会接受我的。可我们现在算什么啊?你都嫁给我了,你还在跟我计较,要还我钱?结婚一年了,我、我甚至连你的手都不敢碰……”
空气格外的安静,僵在原地数十秒,我转过身,亲上了他的嘴。
我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不知道我了做什么。
我怀孕了。王祥他高兴坏了。
十月怀胎,我生下了一个男孩,男孩很可爱。坐月的时候,一天我在家里哄着孩子睡觉,他冲着我笑,他的笑那么纯净,让我想起了很多人。我忽然发觉,世事真的很奇妙,很早很早以前,我怎么可能想到,我会嫁给王祥,给他生了孩子呢?我怎么可能想到,以前身边熟悉的人一个一个都会离开了呢,而现在又不停有新的人涌进我的生活了……哄着哄着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我觉得我睡了很久很久,梦到很多很多的人。
当我从沉沉睡梦中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窗外的夜空闪耀。
王祥看着我,哽咽不已。尔后我发现,我在医院的病床上。
“王祥?我是怎么了吗?”我的喉咙有些干,说话很有艰难。
“小桐——”
“几点啦?孩子该喂奶了——”我准备起身,王祥按住了我。
“你刚醒来不要乱动,孩子、孩子、”
“孩子怎么了?”
“没事,孩子在盈盈那里。”王祥替我盖好被子说。
“在盈盈那,那就好——”
医生说我是无病因昏迷,多数属于心理原因,不过也说不定。但现在情况已经很稳定,过几天可以出院了。
“但是病人昏迷多年,记得吃东西、运动都要适量,让身体慢慢适应”医生说……
“什么昏迷多年?”我疑惑地问。
几天后,我才相信了事实:我昏迷了7年了,孩子已经上学了,孩子取名叫王恒。我昏迷之后,王祥一直倾力亲自照顾我,无暇看顾孩子,盈盈主动提出帮我们照看孩子,这些年孩子一直和盈盈夫妇住在一起,,和他们的孩子一起长大。
盈盈看着我,抱着我哭了半天。我发现我脑子没有以前灵活,有些事情有时候会反应半天,很多事情我有些记不清了。医生说,会慢慢恢复的。
出了院,我还是住在以前和爸妈住的那套房子了。
我和王祥回到家的时候,几个孩子在沙发打闹,盈盈把饭菜端出来,把碗碟摆放好。让我们过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