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帝衣(28)
“你怎知道,难道是朝楚喜欢了哪家世族公子?”长孙少湛对于她的回答惊诧不已,对不好的说不好,但还头头是道的。
心中却不以为然,他不会相信,没有人能够逾越他与朝楚之前的亲密。
“自然没有,我这还是头一回出宫,哪会时间认识什么青年才俊。”她脸色没有一点变化,对于此事没有任何意思。
“那就更奇怪了,你根本不应当知道这些,华阳她究竟都与你讲了什么。”除了华阳公主,宫里所接触的宫女太监,没有人敢跟她讲这些。
“皇兄糊涂,宫里不是有父皇和母后,这还看不出来吗?”
宫里的风花雪月,从来不会少,这里出现的传奇,痴男寥寥无几,怨女倒是数也数不清。
他应了一声:“对,是我忘了。”
紧接着,他又调侃道:“我的皇妹,竟然会讲这些甜言蜜语,噫吁,简直不可思议。”
“嗤,瞧皇兄说的,”朝楚公主微仰面庞,婉然嗔怪一声:“这种话,若是想说,总是能说出许多的。”
甜言蜜语是最不需要付出什么的,只要可以说话,任谁都可以讲出这样迷人心智的假话。
“见到皇兄来看我时,也是这种感觉,心中只觉愉悦,大凡许多事,都是无师自通的。”朝楚公主思忖道,她看着三皇兄的眉眼冷冽,这是她嫡亲的皇兄,他们的命运相连,他们荣辱与共。
“这是应当的。”这个回答很令人愉悦,长孙少湛笑道:“但是这样应当是……算了。”
这样应当是兄妹之情,若是混淆了是不对的,但想了想,告诉她也没什么用,如她所言,诸多事情,无师自通。
“朝楚来时,若是有了心悦之人,一定要告诉皇兄。”长孙少湛嗓音低沉,手边靠了靠栏杆。
朝楚公主趁机伸手探了探他的脸颊,他也并不躲开,蹙着眉任由她抚过。
“这是做什么?”
朝楚公主眼中带笑,凑近了摸了摸他的鬓角,缓声问他:“皇兄,你可是饮酒了?”
“嗯,饮了少许,国师珍藏的秋露白,没什么味道了,你怎么发现的?”
长孙少湛拿下她的手,他本就只是小酌三杯,又在来之前饮了茶水,身上的衣衫也更换过,基本上没多少味道了。
朝楚公主听到满意的回答,才弯了弯眉眼,含笑道:“只因皇兄今日,格外话多。”三皇兄待她虽然亲密,但他一向很内敛沉稳,这样多而又亲昵的话,多半是饮过酒了。
长孙少湛对方才的要求不依不饶,非得要她应下来:“皇兄方才说的话,记住了吗?”
她都不知道皇兄怎么这么执着于这件事,“记住了,定然第一个与皇兄说。”
“但是我想不出,还会有什么样的男子,出色可比之皇兄了。”
长孙少湛闻言淡笑,指尖轻碾过栏杆,即便是有,谁又敢直接大喇剌地说,我比当今的诸位皇子更加优异呢。
不过面前的皇妹,他还是说:“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必然是有的,且大有人在,你也不必仅仅拘泥于此,拿不定主意了,比较一番便是。”
朝楚公主心想,这根本就是没办法比较的,若是将皇兄作为比较,那么必然是因为皇兄在她心中足够白璧无瑕,如此,无论谁人来比,都抵不过她心中这一个人了。
长孙少湛见她不言语,想着这样的问题终究是离她太远了些,而且他得到了自己满意的回答。
她又不会愁嫁,即便是嫁人了有他护着,谁又敢欺负了她去,便不再追究这个话题了,而是扶了扶她的肩,说:“夜深了,咱们回去吧。”
朝楚公主身上有些凉了,终究是春夜寒凉,这阁楼中又是四窗大开,没什么遮挡,凉风习习,她与三皇兄出来的时间也不短了,是时候回去了。
她叮咛道:“回去后,别忘了让江改准备一碗解酒汤。”
“不会忘的,何况今日也没饮多少。”长孙少湛看着她样子甚是疲倦,也没什么精力说话,他身若修竹,腰背挺直,神色莫测。
朝楚公主挽着皇兄的手臂,略提着裙裾跟着他慢慢的下去,路上回去的时候,依旧没有任何下人,四下皆是静悄悄的,这让朝楚有些悚然。
一路上,她都是紧紧的抓着皇兄的袖子,说:“国师府的人真是很少。”
“晚上是有些冷清了,但今日的寿宴却也不至于局促。”很是周全。
“你进去吧,皇兄回去了。”
三皇兄将她送回了居住的院子,又让人好生保护朝楚公主,看着皇妹进入了房间,才缓缓的转身离开。
杏柰一直守在院子里,等待着公主回来:“公主,您回来了,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