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帝衣(210)
为了这虚无的信仰,便将他们的愿望更重于与你朝夕相伴的皇兄,你甚至为了他们,选择杀死你的皇兄。”
长孙少湛紧紧的盯着她,他不止一次因为朝楚的反应而惊诧。
因为他不明白,朝楚为何会选择站在他的对立面,他们曾经是那么的亲密无间。
朝楚公主只作不语,已经失去了人该有的,她比之三皇兄,更加没有人性罢。
她曾经满心惶恐,忧虑不安地询问父皇:“儿臣能够做得比嘉应公主更好吗?”
“作为神的祭司,你已经比她更好。”父皇这样回答。
“我愿意为你付出,朝楚,你一直都是知道的,因为你是我的皇妹,唯一的。”长孙少湛偏头并不看她,淡笑了笑说,褐色的眸子泛着清淡的水色。
长孙少湛知道,他的回归,本应是令朝楚欣喜的,可是他的所作所为,与皇长兄以及景王兄之间的夺嫡之争,惨烈无比,使朝楚以另一种方式,失去了他。
“要么听从我,要么就去死,别和我作对,这不是个聪明的念头。”
朝楚公主身子猛地颤栗了一下,猛然抬起头,抬起眼睛看向三皇兄。
她知道的,无论是历经多少挫折,自始至终,长孙少湛骨子里的尊贵,与对皇权的崇拜和向往都不曾折损,甚至是与日俱增。
“不过,你是我的皇妹,你有他们都不一样。”
是啊,她怎么能一样,她可是象征着神权。
她仰起头,满心悲凉,
所谓情爱,朝楚不懂,长孙少湛却早早知晓,这令他太过痛苦,他在对无情的存在,诉说自己的情愫。
她何时会懂得,这种深刻的情爱。
“倘知你对我至此,我大可令你如愿。”他靠近朝楚公主,敛下浓密纤长眼睫仿若闭目,咬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颌微昂道。
朝楚公主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朝楚,孤又做错了什么,无非是没有如你们喜欢的,以温和委婉的手段去应付他们。”
“皇兄……”他们离得很近,能够感受到彼此的气息。
长孙少湛抚过她的脸颊,低声说:“神曾告诉我,不可信,我终究还是信了,朝楚,你却来告诉我,我错了。”
神无错,错的是人。
“错了,什么,哪里错了?”朝楚公主不明所以,语带疑问,她不知道三皇兄在说什么。
“错在……我以为自己能只把你当皇妹来对待。”长孙少湛双手板住她单薄的肩膀,俯身低头吻了下去。
“皇兄……”朝楚公主只感觉眼前微光一暗,带着佛手柑清淡的气息,侵入了鼻息,唇齿猛然被重重的碾压。
她不敢置信的,抬起了眼帘,熟悉的眉眼在眼前,那是何其生涩,又难以想象的亲吻。
在他的身后,天际微冷的光透过绿绮窗,淡薄的落在佛手柑上,那是鲜嫩的淡黄色,这味道清淡又温柔,一如既往的沁人心脾。
长孙少湛看上去强大而威严,实则内心情绪脆弱,他们是截然相反的。
如若失去了唯一的皇妹,内心的恐惧掩盖了他一度保持的理智,长孙少湛心中如同一阵疾风骤雨袭来,将他的面目覆盖,
他早已分不清是欲望还是呵护,其实又如何,只要她一直都在身边,又有何妨。
朝楚公主腰背僵直,广袖顺滑的垂下,她无法想象,这样的三皇兄,他如此这样的想法,又有多久了。
“皇兄,你在做什么?”她一把推开了三皇兄,声音尖锐,心跳如雷,面色雪白,这样的皇兄啊,是她从未想象到过的,冷酷,无情又多情,她不曾同任何人过分亲密。
神啊,你且原谅我吧,我不想承担罪恶,但这罪恶,为何却又这般令人堕落沉沦,我是如此得谦卑而又可怜。
气息紧促,长孙少湛克制了一下,他突然感到无比的痛苦袭来,他说:“可是皇兄喜欢你。”
朝楚公主猛然抬起眼眸,错愕非常:“喜欢?”
她以为,从来不会有人喜欢她,如同喜欢一个普通的女子一样,如皇长兄对陈氏,四皇兄对魏明姬,她知道苏桓迟倾慕她,无非也是因为她的身份。
“对,就像一个男人,喜欢一个女子那样的喜欢。”
我不知,我是何时倾慕与你,也不知,是怎样的心仪你,只知道,当我明白已经为时太晚,晚到没了回头路。
看起来,他们是如此的亲密无间,可是,其实最陌生不过的,也是他们。
从来都是站在彼此的对立面,不曾见到过对方背后的样子。
朝楚公主躲避性地闭上了眼睛,她脑子陷入一片混沌,自己究竟听见了什么。
“你心里怎么想的?”
“皇兄,别问了。”问也只是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