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美丽而我的双眸凶猛(101)
可是最近,这围城的墙壁似乎出现了裂痕。
一则【荒唐!pua 教父笙哥其实是萎哥,狼迹是个大骗局!】的帖子迅速在圈内走红,紧跟着出现了大批变了形的衍生传闻,一个比一个夸张。什么其实曾辉从小就是萎哥,干这行就是为了满足作为男人的虚荣心,那几百个被他推倒的女人都是无中生有,不然有那么多仇家他不可能活到今天;还有说曾辉是个弯的,所以才那么了解女人;更有曾辉早就死于狱中的说法,说现在这个曾辉其实是一个跟他长得很像的阳痿男冒名顶替的。
谣言奇形怪状、天花乱坠,但唯一逃不开的就是——他那不行。
一夜之间,圈内人都知道了那个被神话为猎女宗师的男人竟然连猎枪都是坏的,不管真相和原因究竟是什么,这件事本身太戏剧太讽刺太有聊的了。
狼迹的学员们纷纷抗议、退课,正打算报名狼迹的人们也转向了别家机构。这座摩天围城一夜间变得摇摇欲坠,岌岌可危,一直在城外蠢蠢欲动的小机构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它们虎视眈眈地潜伏在狼迹的周围,待它轰然倒塌之时,好瓜分从中呼啦呼啦流出的市场资源。
事情一出,刘苏生第一时间让曾辉回家避一避,曾辉照做了,可没两天,他家也被迫沦陷了。
家里的大门被从早敲到了晚上,都快被敲烂了。曾辉一直屏息躲在书房里给刘苏生打电话,但没人接,他就一个接一个地打,直到晚上五六点钟,刘苏生终于接了。
“真不是我说出去的,你家地址要是我泄漏的我还让你回家躲什么呀!别说你家了,我也被围了,我这边都应付一天了,水都没空喝,”刘苏生在电话那头连连喊冤,“肯定是那几个高级班的,就他们跟你混的挺好,妈的这帮孙子,平时人五人六的,笙哥长刘哥短的,关键时刻过河拆桥!”
外面敲门声太大,曾辉关上了房门:“先别管是谁泄漏的了,现在怎么办?给我个方案。”
刘苏生:“这帮人退了学费还不满意,居然还跟我要精神赔偿!发现咱们停课歇业了,就找到咱俩家来了。现在当务之急也没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只能躲着别出来。给我一晚上想一想,我想出应对方案了再告诉你。”
曾辉想了想:“好吧,就这样。”
“哎!好好躲着千万别出门啊!”
“嗯。”
曾辉把手机往桌上一摔,往后一仰,浑身脱力地靠在椅背上,听门外的敲门声和叫骂声。
“曾辉!开门!你不是挺能么,出来给我们上课啊给我们洗脑啊,忽悠人的能耐哪儿去了,现在就会躲屋里大气都不敢喘你丫是不是男人!”
“啧,是不是男人这么一目了然的事你还问个啥!”
“对哈,哈哈哈……”
“曾辉,你个孬种,你丫就是个招摇撞骗的臭屌丝,不把骗我们的钱都给我们,我们天天来!轮流看着你,看你弹尽粮绝了还出不出来!”
“对,靠呗,看谁能靠过谁!孬种!”
曾辉一言不发地听,渐渐闭上了眼睛。
他解开自己的裤子,手在其上缓慢而有力地上下运动着。
耳边的叫骂声逐渐混乱,声音忽多忽少,时大时小……
“孬种,臭屌丝,小软鸡,土鳖三,小偷,矮穷矬,哈哈哈哈哈喝喝喝喝!”
手上的动作逐渐失去了理智的掌控,越来越快,越来越急躁。
最后一次,他不信,他要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去证明。
他忽而感到被温热的液体喷了一脸湿,他睁开惺忪的眼,农村正午的太阳好烈,阳光化为千万根银针刺进他的眼睛,他抬头仰望,树影绰绰,混乱不堪,四五个男孩像几座大山将他团团包围,光着屁股挨个往他头上撒尿。收音机里古惑仔歌曲的伴奏,为此刻增添了几分莫名诡异的仪式感。
他想要挣脱,他知道自己深陷在梦魇中却无法叫自己醒来。
透过忽闪忽闪的腿缝,一个一袭蓝白条纹裙的姑娘正经过,他想要大声呼喊她,他知道只要呼喊,她一定会来救他,但她的名字已到嘴边还是被他生生咽了下去。
让她看到自己这样子,比被折磨死还要难受。
慢慢的,打从心底里,他认同了他们给他的种种绰号和行为,他不予否认,甚至欣然接受。
男孩们累了,歌曲逐渐远去。
他独自躺在苞米地旁,望着天,与一堆堆苞米棒子一起在烈阳下晾晒……直到敲门声没了,嘲讽声也没了,人影没了,音乐也没了,男孩们走了,女孩也走了,他才醒了。
这一觉,曾辉睡得很沉,醒来的时候阳光明媚,世界无声,唯有窗外的鸟啼作伴。他抬眼看表,上午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