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花针修炼纪事(18)
“唉,冤孽,我答应你便是,好在今日带来的婢女都是你我的贴身婢女,要是让爹娘知道了,可了不得。”
紫烟哽咽点头,姑嫂二人带着婢女们一会儿就走了。
“是浙江巡抚小姐,张家本来只是个普通人家,后来张家小姐选秀进宫,因为温婉美丽,颇得皇帝欢心,封号柔妃。张柔妃依附厉淑妃,张家才能做上这巡抚。可惜柔妃只有一位公主,难怪张家如此费尽心机想重走此路。”彦敏看着远去的张紫烟道。
待她们走远,谭茵几人唏嘘不已。
……
晚上回家后,谭茵碰到彦庭,说起白日之事。
“大表哥,怎么张家小姐和杜家小姐都要参加选秀?”谭茵觉得事有蹊跷。
彦庭沉吟了一会儿,说道:“如果我没有料错的话,这是要变天了。这些人本来都依附厉家,如今却要参加太子选妃,其实是在向太子表忠心,与厉家划清界限。”
“原来如此,这些人真是墙头草,毫无节操。”
“官场本就是如此,成王败寇,哪有什么节操!”彦庭嘲道:“只是不见得会如他们所愿,现在为时已晚。”
谭茵仔细想了想,太子羽翼已丰,现在靠过来对他没有任何意义了。
“大表哥,高家会受影响吗?”
“我们不过是商家,上次姑父和我谈过后,我回来就排查,果然有一两个手脚不干净的与厉家生意有瓜葛,被立马处理掉了。”彦庭现在想来还觉得后怕。
谭茵心想升斗小民的命运固然随波逐流,可那些天潢贵胄的命运也不见得就能自主,只觉得朝事诡谲多变,令人恐惧,哪得家乡世事安稳。
☆、星河灿烂
谭茵这一个月来也是惴惴不安,茶饭不思。
一个多月前的五月初一,为了开解彦雅,众人前去灵隐寺上香踏青。下山后谭茵发现李彦送她的银簪不见了,此银簪对谭茵意义自然不同。银簪算不上珍贵,加上在佛门净地,反而别人不会轻易拿走。于是,谭茵便不顾众人劝说上山寻找。
她估摸着不在用素斋的西香堂,就是在去茅房的途中,遂加快步履,小半个时辰就已经到了西香堂,找了好一会儿都没发现,又问了堂内僧侣,都说没见到,便往茅房的路上走去。
茅房离西香堂还有好一段路,此时已近傍晚,香众已早早下山,路上树木茂盛,绿意茵茵,阳光透不过密闭的森林,平添几份阴森。
走着走着,忽然闻到一股血腥味,循着味道前去,离开小路几十米,忽然发现树林地上有血迹,边上矮树枝上挂有撕裂的衣裳布条。
谭茵大惊,不欲生事,准备回去,可到底是医者父母心,便寻着血迹一路过去。
待又走了约二十步远,只见前方一处空地上躺了大约三四十具尸体,其中大概三十余人身着黑衣,另有几人身着各色衣裳,看样子应是三十多名黑衣人共同围杀另一伙人,结果同归于尽。
谭茵见此很害怕,准备立马就走。就在此时,看见其中一青衣人身体动了一下,谭茵想都没想,立即转身,心想不欲惹此麻烦,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又怕黑衣人有同伴,恐有杀身之祸。
走了约十步远,脚步越来越慢,步子越来越小,叹了一口气转身回来。终是于心不忍,加上学医多年,怎可见死不救。
谭茵四周看了一下,未见有黑衣人同伙,走到青衣人身边,试探了他的鼻息,此人虽然鼻息微弱,但却气息尚存。再望闻问切,知道这人受伤很重,身上多处骨折,多处出血,如不处理,等到明早再被上香之人发现,虽不至于死亡,但伤势却会更重。
谭茵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两粒药丸给此人服下,让他暂保心脉。又在那些尸体身上撕了些布条,治病要紧,也不顾男女大防,脱了此人衣衫,止血包扎。又去扒了一些黑衣人的衣衫给他盖上。
青衣人脸上血迹横流,看不清长相,但仍知晓其身材颀长,虽然瘦削但却肌肉贲张,可见其常年练武。
金乌西沉,林中风也大了不少,天气也冷了下来,更显寂寥,空山无人,偶有声响,谭茵便害怕有什么动物窜出来。
等了小半个时辰,此人还未苏醒,谭茵不禁急了,大家还在山下等她,不可久留,但如任由此人在此过夜,等到明早,却是变数颇多。
又等了一会,谭茵见天色越发晚了,不禁焦急,这时左前方书上突然有声响,谭茵一惊看去,原来是一只小松鼠悉悉索索跳过,这才放下心来,转过头来,却对上了一双睁开的双眼,不禁一怔。
那是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睛,眼波流转处星河灿烂,光华汇聚,气势逼人,谭茵见此一震,知晓此人必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