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的刺杀攻略+番外(3)
“连太后都称赞的银花,却叫你称了一个无趣,你胆子真是大得很。”
我转过头,与太子的目光相对,闪耀的银光之下,他的眼睛无比明亮。
“我连太子都敢杀,还有什么是我不敢做的。”
太子靠在城墙上,对我歪着头,“那今次呢,怎么,想把我推下去?”
我说:“不了,下面我已经叫人来接,当下天色太暗,他们可能辨不出我你来,要是误将你接住,我就白杀了。”
太子笑了一声,“还懂得未雨绸缪?”他仍旧气定神闲靠着,“你若没将我杀成,回去岂不是要被我那三弟给打死?”
我摇摇头,“不可能,三殿不喜欢把人打死,他喜欢把人慢慢钉死,看他们挣扎的样子。”
太子抖了一下,“真可怕。”
我深以为然。
“那明日,你打算怎么杀我?”
“我还没想好。”
他朝我走近。
“那你须快些了,你家主子快要被我挑下马。”
弯下腰,他附到我的耳边,含着笑,
“到时候,我也该将你慢慢钉死,看你挣扎的样子。”
如若有人从远处看,我们必定是相亲相爱、耳鬓厮磨的样子,
可惜现实并不是。
我们互相仇恨地说出恶毒的话。
“那一日绝不可能到来的,太子殿下。”
他“哦”了一声,语调高挑,眼含笑意,“看来爱妃有计划了。”
我心里没有计划,但是……
我踮起脚尖,将唇凑到他的耳廓,“昨日得见三殿下,三殿下悄悄同我道,‘四蕴,你做得很好’,你猜,我什么做得很好?”
太子骤然冷目,眸中无甚情感。
我朝他笑嘻嘻,“太子殿下,手脚须快些的人不是我,是你才对。”
他冷冷看了我好半响,突然说:“你应当很喜欢三弟罢,才会这样帮他。”
喜欢?
我很意外太子会说到这个词。
也应当称我“忠诚”才对。
“喜欢么?你应该知道的,我自小在三殿府上长大。”
他别开头,望向还在天际炸裂的火树银花,
晦明之中,我看不清是什么神色,
“你这个小婢女,应该没见过多少次烟花,为何会觉得它们无趣?”
我很想反驳他,不,我见过好多次,
以前过节时,我总是偷懒跑到街上去,去看漫天的烟火,
它们就像打在我的头顶一般,我探出手就能摘下来。
娘说,银花打得越多,就代表今年的日子越好。
于是我总期望可以看到好多好多焰火。
后来我才知道,银花跟我们的日子没什么关系。
我不再看烟火了,而是低头望着欢乐四溢的舜华大街。
无数暖光纱灯挂在檐下,明亮层叠,人们在檐下路过,有时会碰到纱灯,将它碰得摇摇晃晃,几个孩子围着一张狐狸灯跑着玩耍,讲着新近的歌谣……
“心中有欢乐的人,看着这喜庆的烟火,方才能感觉到欢乐;而我心中已无喜乐,看着只觉吵闹。”
☆、攻略三:干就完了
我并不是一个很有哲理的人,甚至连文化人都不算。
但其实有哲理并不代表有文化,有文化也并不代表懂得哲理。
比如这个从小就捧在手心里的金枝玉叶,他就不懂得我到底在讲什么,也不会知道飞蛾扑火是何种情感。
当下吹着夜风,看着太子皱眉的迷茫神色,我觉得和价值观不相同的人说话好累。
于是,我伸出手,一把将他推下了城墙。
他惊恐地朝我伸出手,如玉的脸上全是不可置信,大抵是没想到我可以公然谋杀。
其实我也不相信,很难想象,我竟有如此大的勇气。
我猜他心里应当是绝望的。
他一定觉得不应该把善解人意的阿童招入府中,因为他善解的应该只有自己的意,
但让他更后悔地,是妄自尊大地接受了他弟的寻衅滋事,把我娶进了门。
我突然有些懊恼了,懊恼为什么要事先在城墙下喊几个人,
我应当整齐地放上一排寒光森森的捕鼠器才对。
想到太子全身夹满了捕鼠器,我简直都要忍不住笑出来。
我的袖子迅速从他的掌心脱离,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的手指是如何滑过我衣袂,甚至可以想象到我的袖子衣料是如何的柔顺,柔顺到抓不住。
……也不是抓不住……
太子目眦欲裂,死死攀住我的手,巨大的力道将我一带,一个不留意,我头直接往下一栽,跟着太子一同从城墙上掉了下去。
我猜我心里应当是绝望的……
黑暗中,几道“咻咻咻”充满希望地破风声由远至近。
空白的大脑终于找回了理智,我泗涕横流,张开双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