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程见朔就挂了电话。

许棠梨仰头倒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惊动了沈雅, 沈雅敲了敲她的门：“棠梨, 你没事吧。”

许棠梨这才稍微收敛一些：“没事，就是看到了一个笑话。”

沈雅又叮嘱道：“累了就赶紧休息，不要玩手机了。”

许棠梨哦了一声，又躺在床上闷笑了好久才止住。

*

夜凉如水, 冷冽的寒风一如既往在北宁的街区肆意横行。沪申地处南方, 可时节未过, 仍是难以抵挡的湿冷。

一凡产业园内，一些楼层还是灯火通明。

程见朔一句再也不和安忧合作，公关部已经忙了多日。

姜影处理完手头上的事, 再起身时公关部已经空无一人。

把窗户和灯关掉之后, 姜影一边在微博搜索框输入“一凡”两个字, 一边向楼下走去。

一凡的Merce系列发布不久，网络的讨论度很高，姜影一个博文一个博文看下去，几乎没有什么□□，唯一让人抱怨的点就是太贵了。

刷到她对接的几个大v发布的博文，底下的评论也是好评居多，姜影满意地想要关闭app。然而手指顺着惯性向下滑去时, 她发现了一个异常突兀的视频。

视频带了一凡手机的tag，发布者的id只有一串数字，像是刚刚申请的账号。姜影点进去视频。

视频不长，只有30秒钟的时间，点进去不到十秒钟，巨大的爆炸声音震得人发懵。

姜影惊讶之余又把视频倒回去，赫然看到爆炸的手机正是刚刚发布的merce 8 pro。姜影的手都在颤抖，她把视频下载下来，又把博主的主页截图。

等到她想要把视频分享到部门群里时，视频突然间消失了，怎么刷都刷不出来。

直觉告诉姜影，这根本不对劲。

*

一年一度的MWC终于被许棠梨盼到，会展开始前一天，她跟着策划部的同事率先进入展馆。

展馆已经被北宁分部的同事布置地差不多，只差总部这边带来的关键设备。

策划部的总监以为她是程总派来监督工作的，时不时还会问一下她的意见。

许棠梨对策展并不熟悉，她无意添乱，找了个由头在展馆里闲逛起来。

MWC的全称是世界移动通信大会，主角便是智能手机，毫无疑问，智能机是人类各项顶尖科技汇聚的成果。它出现不过三十年，进入中国市场不过十五年，在大众中普及也不过十年的时间，一凡正是起于智能机的萌芽时刻。

有人说，我们正亲历第四代工业革命，手机便是舞台上最亮眼的角色。但许棠梨认为，历史应该交予后人评说。

就像蒸汽机出现时，那个时代的人并不知道这是第一次工业革命的标志。

只是后来者，为那个科技腾飞的时代赋予不同的姓名。

也许这个时代科技发展迅速，未来会是历史书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但也许，未来某一天，量子技术、人工智能等领域会取得突破性进展，我们这个日新月异的时代，只是时代巨变的前兆。

“棠梨……”许棠梨正在友商的展区前发着呆，突然被别人拍了一下右肩。

许棠梨被吓得差点把手机扔掉，张启明眼疾手快托住了许棠梨的手，手机才不至于掉落。

“小心。”张启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许棠梨瞬间把手从张启明的手心肿抽出来，她可没忘记程见朔说过的话。

“没想到你也在这儿啊。”许棠梨客气寒暄道。

张启明并不介意许棠梨的疏离，他轻笑着把手机放回展台上：“我和你一样，也是来参观展会的，借着公司的名义，提前一天进来参观。”

许棠梨点头表示了解。

张启明是她的入行师傅，在他和未婚妻分手前，他们联系并不频繁，聊天的内容也仅限于工作上的事情。

和未婚妻分手没多久就要泡她，她绝对不能接受。

“北宁你熟，推荐一家餐厅，我请你吃饭？”张启明说话时状态很随意，和他们之前相处的时候并无什么不同，仿佛要泡她只是错觉。

许棠梨凝眉思索了两秒钟：“附近的购物中心有几家餐厅还不错，待会我还有事，就不能……”

“棠梨。”张启明温和地打断许棠梨的话，“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以前你在我跟前从来不做这个动作。”

张启明指了指她的手臂。

许棠梨这才意识到，她和张启明说话时竟然抱着双臂，标准的防御性姿势。

许棠梨随即把手放开：“不是，这里面的暖气不足，有点冷。”

说完，许棠梨就想咬舌自尽，找什么理由不好偏偏找这个。这里面哪里冷，张启明热得都把大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