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满脸不爽:“我又不是你哥。”
然后低头,在车里咬她一口,专挑她脸上肉多的地方下嘴。
当时说什么都不肯的人,现在立在她几步之外,习惯性地撸了一把发茬,他的身后,护士站里的姑娘们齐齐倒抽一口气。
闹闹轻轻朝他点了点头,乖乖喊人:“喻主任。”
喻兰洲没吱声,虹膜上印着她小了一圈的脸,一直看到周遭人都后知后觉我们应该消失一下的时候,他动了动,低低对她说:“我回来了。”
、、、
这句话本该提前一个月对她说,可到最后只能用忙碌来麻痹自己,紧赶慢赶的,总算提前几天赶回来,刚才过来的路上全都挂了红灯笼,人们喜气洋洋拎着大包小包,就快过年了。
紧赶慢赶的,还有于小宝。
喻兰洲从踏进住院部的第一步开始就有线报传到宝大夫那里,他滚上来一瞧,顿时泪流满面,一旁钱钱问他:“你哭啥?这热泪盈眶的。”
小宝:“你不觉得现在这幅画面很美吗!”
钱钱:“喻主任这发型没的说,太帅了!”
身后一群嫩葱叽叽喳喳:“是啊是啊!!好帅啊啊啊啊!!!!喻主任没出道真的好可惜哦!!”
小宝转回头:“他要是出道了你就不能在这里见到他了。”
嫩葱:“哦,那还是不要出道了,洲洲是我们积水潭的宝藏!!!”
都能听见的,这番结论叫彭小护斜眼瞧了瞧,得,是她亲学生说出来的……
就……有点没面子。
她成天微信里装高冷,她学生一点没学到精髓!
“你去忙。”喻兰洲靠近了些,说话声儿很小,不想叫人听见,“一会儿下班一块走。”
闹闹看看时间,还早着呢,想把家里密码给他,让他自个进去拿钥匙。
可他说不着急。
还有点事要做。
于是,外卖来了,全员分下午茶分得开心,墙边学生们腾了一份递到老师桌上,护士站里,花也来了,说好了谁呼叫铃多谁上,可钱护士一把将花塞进了身边齐刘海小姑娘怀里。
咧嘴笑:“能者多劳,闹啊,去吧。”
拍拍小屁股。
彭闹闹:“……”
摆事实讲道理:“我没说要参加这个活动。”
但没用。
……
大办公室里,男人摘了眼镜,疲惫地捏捏鼻梁,第一件事是给他的小草浇水。
然后,被一只小爪子揪了揪短袖袖口。
“他们送你的。”闹闹把花一塞,走了。
然后这一下午她都忙于在各个病房打转,一直到换下制服拎着包,和等了很久的喻兰洲一块下楼。
一直到出了积水潭,她都没吱声。
倒是他起了个头:“很忙?”
忙到不理他。
还真点吧点吧脑袋,小姑娘一脸认真:“挺忙的我。”
话题这就断了,到了楼上,她进去取了钥匙给他,说我让家里把猫送来。
喻兰洲倒不急,开门的时候问她:“你自个进去的?”
闹闹:“恩。”
“看见什么了?”
“什么都没看见。”她严肃着一张脸,明儿下午班,打算回大宅住一宿。
喻兰洲却缠了她:“请我吃饭的事还算数么?”
“看情况吧,没时间就算了。”
小姑娘真挺厉害的,说完门一锁,走了。
喻兰洲拉开自家门,瞧着被倒扣在台子上的相框,又一一给扶起来立好,在家做了俩小时卫生,最后回了爹妈家。
喻教授和夫人瞧着从天而降的儿子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从来就没见他这么上赶着回家的。
回来了,还带着机场买的伴手礼……
从来就没这么懂事过!
怎么了这是???
喻教授面上不显,其实心里发虚。
、、、
“提前回来了。”喻兰洲交代着,小半年没着家,又快过年了,自然得回来。
现在回家,也不觉得膈应了,陪着爹妈吃饭,吃了饭商量过年能放几天假。
甲乳科在春节开台的很少,国人讲究吉利,一年头挨了刀往后一年都不顺。病房里到时候几乎腾空,排班表还是按照从前,有家的前三天都先休,单身汉顶上。
今年到了年尾,唯一一件大事是彭静静的手术。
喻教授在饭后泡茶的时候问了问,和她老爹不和但跟孩子无关,做伯伯的其实很关心。
只不过,就单单问妹妹了,姐姐的情况是一个字没提。
以为在儿子这里是个忌讳。
喻兰洲轻轻放下茶杯,喊了声爸。
喻教授眉心一跳。
这人剃了那么短的头发,在父母眼中像是回到了高中的时候,那时候爱打球,夏天里嫌热,都是这么个头型。喻父喻母静静听着,不知道这几个月儿子悟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