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岁数在外科来说尚算早,一般读书都得读到快三张。
喻兰洲放下汤碗,心里一颗小泡泡冒出头,上边是彭闹闹苹果般的小脸蛋。
他点点头:“有了。”
邱主任非常自豪,跟老友话家常:“也是我们科的。”
因为干甲乳的女大夫偏少,所以人家一猜就中:“护士啊?”
邱主任夸人从来不含糊:“挺好一小姑娘,工作上认真,技术好,私下里局气,爱笑,他们俩一对璧人,太般配了,你不知道,可把我们院内些老大难羡慕坏了!”
原本挺低调的小伙子,老师这边夸完他还接茬说了句:“恩,特别好。”
几位大佬凑热闹:“那要抓紧,抓紧!我们等你好消息!”
“嗳。”他应得也爽快,本来心里就有打算。
邱主任乐得眼都没了,拍拍他肩膀:“我学生,像我!”
在座的谁不知道当年小老头是怎么追媳妇的啊?接茬又说起他来,说他就是脸皮厚,跟猪八戒似的。
老哥几个说说笑笑,喻兰洲桌下回消息,闹闹问他:【兰兰锅锅吃饭了吗?】
【吃着呢。】
【兰兰锅锅明天几点回?】
【怎么?】
【宝宝去接他!】
她发了个幼稚园小朋友背着小书包准备出门的表情包,可爱的想让人咬一口。
【甭来,热。】这几天上海也够热的,他临时去商场买了短袖。北城往年都比上海热,他不想叫她乱跑。
【可是我想你了。】小姑娘说话直来直去的,在微信上更是没顾忌。
男人摩挲着手机,面上看起来挺平静,可席散后,他跟老师请假,想先走。
等不到明天。
年轻人的这一套小老头都经历过,见怪不怪,挥挥手:“走走走,赶紧的!”
两眼放光,嗨呀,明儿汉堡走起!
、、、
喻兰洲提着行李,坐上了最后一班回北城的高铁。
窗外黑峻峻的,偶有路边人家的微弱灯光,他一路陪着姑娘胡诌,闹闹问他:【你回房间了么?】
【回了。】
【你要洗澡了么?】
【洗了。】
【你要睡了么?】
【没,跟你聊会儿。】
小姑娘饱含深意:【邱主任在么?】
要是不在,视频看看脸啊!
某人焉儿坏:【在,盯着我呢!】
不想叫他被打趣,只好歇了心思,哼哼唧唧:【你明儿早点回来,我太想你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睡不着觉了!】
他还很耐心:【恩,一早回。】
小姑娘继续哼哼唧唧:【等你回来,我要好好亲亲你,我想抱抱你,你让我咬一口成不?我想嚼吧嚼吧咽肚里,我想我是太想你了。】
【男人的肉不好吃。】他这几天都习惯了,陪着她天上地下的,还给她分析男人的肉为啥不好吃。
男人雄性激素高,毛发多不美观,肌肉量大费牙,脂肪少没肉汁,流汗多味道重。
彭闹闹一串反驳:【别人我不知道,我兰兰锅锅可美可美了!我牙口好就喜欢吃硬的!我减肥呢!脂肪少的就对了!】
最后:【我兰兰锅锅香香的!非常香!!】
男人掩着唇,低低笑开。
那抹笑如打在平静湖面的一滴雨,荡漾开,层层涟漪波动,美不胜收。
叫过来查票的列车员惊为天人,回去后跟小姐妹们分享,就连提前开始打扫车厢的保洁员也瞅了他好几眼。
车到天津时,喻兰洲说要睡了。
确实也挺晚了。
闹闹依依不舍关了手机,被窝里滚了几圈睡不着,抱着小毯子到客厅看电视。看嘻嘻哈哈的综艺节目,可她半点不觉得有趣,从沙发蹭到地上,地上又爬到沙发上,就觉得身边缺了个人,难受。
小姑娘恹恹趴在那儿,瘪着嘴巴,小三花也不睡,就团成一团守在她的拖鞋边。倏地,门外头有动静,小猫先起来,冲着大门喵喵叫,彭闹闹慢了两秒,吓死了,第一反应是冲去厨房拿刀,大不了同归于尽!
门口的人动作比她快多了,小姑娘刚下地,门就打开了——
喻兰洲提着大包小包立在门外,冲她扬起笑。
闹闹张着嘴,眼儿瞪圆:“你不是睡觉么???!!!”
男人踢了鞋踏进来,瞧着十分稳重,东西搁茶几上,摘了眼镜,甚至去洗手。
小姑娘亦步亦趋跟着,觉得眼前这不是真人,她做梦呢!
手洗是洗了,可到底没达到外科大夫平时刷手的那洁癖劲儿,尚滴着水呢,就把身后白净软嫩的小姑娘抱了起来。
“啊——”闹闹一个没防备,差点往后仰,赶紧圈住他脖子,真真切切瞧这人。
是热的,他有体温,她没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