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阿弗洛狄忒(68)
这下轮到冬小五不吭声。
陈见夏继续说道:“我只是想靠自己的努力,活得更好一点而已,这没有什么错?不要再用你们男人的三从四德来绑架我,我就是一个渣女,谁假装爱我,我就喜欢他,他一旦不爱了,我也可以下一个……”
“见夏,你不是……”
“我可以什么都不在乎……”
冬小五叹了一口气:“如果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为什么那个人死的时候,你那么伤心。”
陈见夏踩了一个急刹车,后面的车主从窗户探了个头出来,破口大骂:“妈的,神经病啊,会不会开车啊。”
陈见夏看着冬小五说:“我再说一次,我没有。”
冬小五说:“见夏,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你该放过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而且那个人真的不值得你为他这样,他骗了你不是吗,让你伤心难过的也是他啊。”
陈见夏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自嘲地笑了笑:“你说的对,冬小五,也许你说得都对。”
*
车子停在黑匣子门口,花凤凰不在,招待她的是一个陌生的服务员。
“就两位吗?”她问。
“给我安排一个包间。”陈见夏说。
服务员小妹妹不知道陈见夏的身份,耿直地说:“包间要提前订的,现在没有了,卡座可以吗?”
陈见夏破天荒没有跟她计较,说:“随便吧。”
“喝点什么呢?”
“有没有致阿弗洛狄忒?”她突然问。
“啊?”
“一种鸡尾酒。”陈见夏解释说。
服务员很认真地想了想:“不好意思,确实没有。”
陈见夏没有接话,她说:“那随便吧,你们自己搭配。”
对于“随便”的要求,一向都不太随便能满足,服务员很为难,冬小五悄悄在她耳边说:“一瓶红酒。”
“好的,马上就来。”
冬小五心想,喝红酒总比喝那些洋酒好,至少对她没有太多坏处,还能软化血管。
可让冬小五没想到的是,陈见夏喝红酒竟然像喝白水一样,一杯又杯地往嗓子眼里灌,全程都没有跟冬小五说过任何话,仿佛对方不存在。
冬小五想要阻止她,至少劝她少喝一点,可当他看见对方的眼神,又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他心想,就这一次,让她放纵一次,她至少心里会好受一些。
冬小五笑着说:“我陪你喝吧?”他说完,拿过她手中的红酒瓶,对方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松开了。
冬小五自己倒了一杯,想也没想一饮而尽,陈见夏终于笑了:“行啊冬小五,看不出来挺能喝啊,平时太能装了吧你。”
冬小五擦了擦嘴角的酒渍:“酒这个东西,喝多了会误事,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很少喝。”
“怎么,现在喝是因为到了万不得已的时候?”陈见夏轻笑,“我可没逼你哦。”
冬小五看着陈见夏,神情凝重:“你当然没有逼我,为你做任何事,我都很开心。”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人猝不及防,陈见夏只笑着喝酒,没有接话。
男人继续说:“以前小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小矮墩,总是被人嘲笑,只有你愿意跟我多说话,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发誓,以后长大了要换做我来守护你。”
“言情剧呢?”
“是真的……”
……
陈见夏已经喝多了,她眼神迷离,根本听不清冬小五在说什么,只觉得面前男人的脸部轮廓越来越模糊。
“冬小五,你喜欢我啊?”陈见夏突然抬眸,看着他。
对方愣了好一会儿,笑着说:“不是早就已经告诉你了吗?”
陈见夏笑道:“那你能再说一遍吗?”
冬小五:“好,我再说一遍。见夏,我喜欢你,非常非常喜欢你。”
……
陈见夏听得出神,她突然伸出手,附上对面男人的脸,那个人好像突然变了样子,她从他的眉毛,滑到他的眼睛,最后在那颗泪痣前停下。
她顿了顿,笑着说:“冬小五,你怎么也会有泪痣啊?”
“你为什么喜欢有泪痣的男人?”那人低声问。
陈见夏勾了勾嘴角,像是怀春的少女般羞涩地回道:“因为周岩啊,因为那是周岩啊。”
话音刚落,她感觉眼前突然慢慢变得漆黑一片,像是有人用纱巾蒙上了她的眼睛,随后有一片温润附上了她的唇。
对方的气息在她鼻尖游走,她想要推开他,可一点气力都没有,直到他的气息开始加重,带着微微的喘息,她实在无法分辨什么是现实什么是幻境。
周围的一切突然从她的世界消失,只剩下对方的体温和唇齿间残留的酒香,那是致阿弗洛狄忒的后调——浓烈的酒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