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就像是那个什么……
苏果已经欢快地跟着宫卿走了。
这么天真单纯的小姑娘, 叫魔教妖女的心里都生出了淡淡的不忍。
怎么能这么单纯呢?
在大恶人遍地的魔教,真是善良得仿佛一朵小莲花啊。
她看到这小姑娘跟着宫卿蹦蹦跳跳,宫卿徐徐而行,她跟在他的身后兴高采烈, 还忍不住轻轻地揪住了他垂落的衣袖。
就在合欢以为苏果会挨打,宫卿却只是顿了顿,一言不发, 由着苏果这样扯着他的衣袖走了。
合欢的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怎么了?”一旁郑东发出了憨憨的好奇。
合欢转头, 看着郑东露出了一份复杂的表情。
“想当初花魁想要摸一摸咱们教主的手,是什么下场来着?”
“被丢到了湖里去吧。”郑东想了想,耿直地说道, “还是我动的手。教主不喜欢碰女人, 就算是丢那花魁下水,也不愿意自己脏了手,还是我动的手呢。”想当初魔教一起出去找乐子, 去了青楼, 宫卿端坐上首当然威仪无限, 自然有名满天下,倾倒江湖的花魁想要和这位传说中冷血狠毒的魔教教主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
哪怕只是□□愉,可也算是资本,没准儿就能凭着这宫教主做了自己入幕之宾就名震天下呢。
这样的露水姻缘, 男欢女爱都是江湖儿女很平常,并且称作美谈的事,毕竟美人配英雄么。
谁知道那花魁才羞答答地想要走到宫卿的身边去摸一摸宫教主的手,转头就被郑东给丢到画舫外的湖里去了。
从此,宫卿就和美人再也没有了关系。
谁会为了宫卿去玩儿命啊。
“那阿果怎么就没有被丢出去呢?”合欢若有所思地问道。
看着她美艳的脸满满都是思索,郑东更疑惑,“不是你说的么。她是教主的人。”
合欢嘴角抽搐地看着这理直气壮,明显被苏果给忽悠瘸了的郑护法。
“你……”
“她是教主的人,当然能拉教主的袖子。”郑东看着那两道背影很快消失在客栈的另一端,喃喃地说道,“我还真是有点嫉妒。明明都是教主的人,为啥教主不让我摸他的手。”
能摸自家教主的手,这是多么荣幸的事,那证明自己在教主的心里格外不同的吧……郑东喃喃而语,美艳的红衣美人看着这家伙恋恋不舍地只看着宫卿离开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美貌的脸,唾了一口,转身走了。
狗男人!
老娘竟然会看上这种狗男人!
“你怎么了?”看见红衣美人气愤地走了,郑护法还呆呆地问道。
他魁梧强壮,声音却还给外茫然的样子。
合欢回头又唾了他一口,气势汹汹地走了。
明天就去迷惑一个正道精英,气死这不解风情的狗男人。
她和郑东分道扬镳,气呼呼地走了,苏果已经和宫卿一起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
作为魔教教主,当然客房也是最大的啦!
苏果在这宽大的客房里眼睛亮晶晶地走着,摸一摸红木雕花的窗框,摸一摸精致的紫砂茶壶,再看看卷着珠帘还有幔帐的大大的一张红木雕花的大床,呆了呆,就走到了一旁的一个大大的柜子旁,从里面抱出了备用的棉被,嘿咻嘿咻地拖到了一旁准备铺在地上。
看她撅着小屁股在地上忙忙碌碌,宫卿看着她突然问道,“你在干什么?”
其实教主大人知道这小丫头在干什么,不过他问这句话的意思本来就是没什么意思。
“打地铺啊。”
苏果忙着把棉被铺在了地上,又从柜子里拖出一床棉被,对宫卿露出大大的笑容。
她家中被灭门,小小的年纪流落江湖,人情冷暖全都尝编了,可是却还是能够露出这样大大的笑容。
宫卿眼神微微一暗,摸了摸自己的脸。
他早就不会笑了。
在那一年家中被满门杀尽,他一个人流落在外,遭受了无数的磨难还有被追杀的恐惧,亲人横死面前的悲痛之后,就再也不会笑了。
虽然活着,可是他的人生却早就黯淡无光,没有半分亮色。
他也不明白,为什么有着和他同样遭遇的女孩子,还能够把生活变得这么明亮,而不是整日沉浸在那些旧日的痛苦与仇恨里。
他慢慢地走到了正跪在被子上的小姑娘的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看她歪了歪小脑袋,迷惑地看着自己,垂了垂眼睛淡淡地说道,“我没有让属下打地铺,自己睡床上的习惯。床很大,你……”
他为什么会留下这个堪称麻烦的小姑娘?
虽然魔教势大,镇压江湖正道,呼啸江湖,并不把苏果与那神医医书带来的麻烦放在眼里,可宫卿本也不是一个喜欢麻烦的人。如果是别人,这样的麻烦他根本就不会理会。可为什么会留下苏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