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谁提议道:“寿星今天十八岁了,成年人喝酒走几杯没问题吧?”
说着沾喜气和常星碰杯的人很多,加上自己不胜酒力,后来的喝酒纯粹就是晕乎乎地下肚,像白开水在胃里淌了一圈。
在被问到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时,常星作为“病毒圈”头子,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真心话有什么意思,问来问去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问题。”
“星妹够刚 。”飞机头看好戏地环视一圈:“七嘉里,除了认识的,随便挑一个人表白。”
常星双腿无力,站起来还踉跄了几步,眼眶因醉了染上桃色的粉,潋滟流转的眼波仿佛在找寻最契合的猎物。
吧台八点钟方向,那一定是个很好看的男人。
若问常星,没看到正脸是怎么确定的?
她只会说,好看的男人连后脑勺都是好看的。
常星自认庸俗,食色性也,提起全身的勇气跨坐到男人旁边的卡座上,气息如兰地问道:“可以请你喝一杯么?”
江燃泽不明所以地瞥了一眼抱着粉红豹玩偶的少女,酒吧里的光线很暧昧,少女陈年酱般棕黑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的张扬和感兴趣。
得到验证的常星满意地勾起唇,试图通过男人银边的镜框窥见他此刻眼底的情绪。
很可惜,没有。
他瞥了一眼之后,再没给过自己一个眼神。
常星也不沮丧,故意激将道:“你在紧张什么?请你喝杯酒而已。”
他举起自己还剩半杯酒的高脚杯,抬起时露出的衬衫袖口平整干净,声音克制又疏离:“谢谢,不用。”
明显的拒绝意味让常星愈挫愈勇,她想拉近距离,也就真的这么做了。
少女白皙的手指攀附上男人的领带,再往上就是分明的喉结。
江燃泽被盯得不自在,喉结上下滚动,这位“粉红豹少女”胆子比他想的还要大,说不定还是个未成年。他一向沉得住气,倒要看看有多少花样在等着自己。
甜郁的荔枝香味萦绕在江燃泽鼻息间,眼前少女的那双眼睛很灵动,如揉碎了的星河,碎片在其中沉溺。
常星也是第一次主动搭讪,见江燃泽没躲,心跳如雷地启唇问:“你长的可真好看呀,可以让我亲一下吗?”
轻飘飘的话音落在耳边,像是最轻柔的羽毛扫过心房。
粉红豹勇气可嘉,不过游戏到此结束会比较完满。
江燃泽压迫性的气息铺天盖地笼罩下来,捏着她的骨节移开那双作祟的手,眼底警告意味浓重。
于是常星眼睁睁看着男人抽出一张湿纸巾擦拭干净自己的手,金属制的袖扣闪的她移开视线,嚣张气焰不在,她整个人如同泄了气的气球,一秒被打回原形。
江燃泽临走前把掉下卡座的粉红豹玩偶塞回常星的手里,不知怎的,明明很温柔的动作,常星愣是感受到这个覆上冰霜的男人身上有一股莫名的阴冷怪戾。
非要把这种感觉具象,那就是岩石裹挟着风雪,从此引起了自己世界的崩塌。
第2章 2颗星星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常星拖着沉重的身体下床洗漱,确认身上闻不到一丝酒味后才趿着拖鞋下楼吃饭。
“昨晚是不是玩儿的太累了,你看你,早上都起不来。”常远道嘴里教训着,筷子又十分实诚地给常星夹了一块糖醋排骨。
秦女士替她打着圆场:“一年就过一次生日,女儿开心就好。”
常远道用筷子敲了敲瓷碗,厉声道:“你就是太宠她了,现在都十八岁了,也没个大人样子。”
“昨天才刚十八岁,允许星儿慢慢成长嘛。”秦女士放软语气,又把白皙的手伸到常星面前问:“你看我这次做的美甲怎么样?”
常星乖乖附和:“好看。”
秦女士顿时喜上眉梢,总觉得自己还是个二十多的小姑娘,她又保养得极好,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年轻很多。
常逸冷不丁地来了句:“她哪儿只是今天起晚了啊?平时也没见起的多早。”
得,一早上火-药味都这么浓。
“常逸,你嘴里是点炮仗了么?”常星把新鲜出炉的例汤推到他面前,假意关怀道:“喏,喝点汤灭灭火。”
这时就到了和事佬常远道开始发言:“好了好了,这汤是你们王姨早起熬的,都多喝点儿,对身体好。”
常逸是她同父异母的哥哥,自己儿时有记忆时,常逸就很讨厌她,甚至做出过把她锁在衣柜里、带她出去玩随后消失不见的前例。
很明显,两人的矛盾也没随时间的流逝而冲淡,反倒有愈演愈烈的架势。
常星喝了一小口例汤,就听见常远道在叨叨:“过完这个暑假,你就要上高三了,我和你妈妈商量过,既然你喜欢画画,不如就当美术生,课业要求也没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