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写生地点在镇上的池塘边,正值盛夏,碧波荡漾,如绿宝石的河水淙淙有声,常星感受到从所未有的放松。
“谁带了面包,可以投喂点面包屑下去。”
她放下画板,才注意到河对岸戏水的一群鸭子,羽毛洁白,悠闲自在。
常星最不缺的就是小面包,掰成小半往鸭群集中的地方投喂,一时间争食纷纭,水面波涛翻滚。
有一只壮硕的鸭子争夺完所有吃食,还是不知足似的,偏偏旁边看它游的快的好事者,还在旁高声呼喊:“冲鸭!”
谁知道这鸭居然真的带着股凶狠往岸上靠近,目的地正是常星选的写生地。
“大哥,面包都是你的,都是你的。”常星没想到野鸭都这么横,认怂地贡献出她今天准备在路上吃的小面包。
那鸭没理会常星的自说自话,绕开几块面包,昂着头要往颜料桶里探,那是她刚涮过笔刷的地方,残余的颜料肯定是不能混着纯净水给它喝的。
“大哥,这水不能喝。”常星狼狈地抱着鸭头,恨不得捂住鸭鸭的嘴。
常星在这场人鸭搏斗中还是以力气稍大胜出,周围还在写生的同学早已抱臂旁观,看的兴起,她刚松了口气,就发现鸭鸭生气一脚踹翻了她的颜料桶。
带着那么点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执着气质。
常星:“......”无奈地收拾完案发现场,她觉得薛听菲一早上说的水逆也不是空穴来风,这可能就是在一个安静的池塘边发生的惨案吧。
魔鬼陈终于舍得从他的阴凉地出来,逛了一圈,驻足在常星的那一幅画前,他如鲠在喉,对这画竟是一见如故。分明是完全不同的作画场景,可笔力和绘画方式都出奇地像那个人。
“常星,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的风格很像一个人?”魔鬼陈在烈日下眯起眼缝,若有所思。
“暂时还没有。”常星读出了魔鬼陈此时眉间解不开的阴郁,还是如实说出看法。
“如果非要说像谁,我很喜欢江希嘉女士的画作,努力往她的风格靠近,但也只是皮毛而已。”
那天回去之后,她搜索了很多江希嘉的绘画作品,也有刻意模仿,在没形成强烈的个人风格之前,她还是很乐于探索的。
魔鬼陈摇了摇头:“常星,你画的很好,没有必要刻意往谁去靠,或者说你是认识她吗?”
常星还是不卑不亢的:“没有,只是无意在即将下架的画展偶然看到过作品,产生了些兴趣。”
一天的写生即将结束,薛听菲拖着疲惫的身躯上车,突然搜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一样,双眼放光地凑过来:“星儿,这地方这几天居然新开了一个迪厅,去不去?首日打折。”
“你刚才不还病树沉疴、了无生机么?”
薛听菲的兴致真是拦也拦不住:“你听听你那文绉绉的用词,我就算是病中惊起、垂死挣扎吧,不过你就陪我去吧,我一个人去也不安全,你忍心吗?”
说罢,薛听菲就当着整车人的面,靠在她臂弯里假哭。
“这又不是宝马车,还不到你流泪的地方。”常星耳根子软,权当是让薛听菲放松的便答应下这桩事。
“星儿,你人真好。”薛听菲的笑意不断在瞳孔放大,常星嗔怪了她一句,又靠在座位上小睡。
结果,一回去薛听菲就开始了今晚的作战,她挑了件吊带小裙子,一字锁骨精致,肩窝明显,连高跟鞋也足足有十公分。
她还不满意地盯着常星:“nonono,这位小姐姐需要我这样的Tony老师对你进行改造。”
薛听菲给她套上自己的无袖连衣裙,黑色面料交织在白皙的皮肤上,视觉冲击极大,加之身材比例好,薛听菲自豪地拍了拍胸脯:“怎么样,是不是要狠狠地感谢我啊?”
“打扮的这么好看,得把你那暗恋对象约出来吧。”
常星无视薛听菲的媚眼,想着洗好的衣服的确还没来得及还给江燃泽。
她一只手捏着连衣裙下摆,咬着唇发消息道:【江教授,晚上我把衣服还给你吧。】
过了几分钟,她才收到简短的回复:【好。】
薛听菲如获至宝地捧着自己的快递,常星多嘴问了句:“这是什么?”
“要想面目一新,自然少不了它。”薛听菲把其中一顶粉色短发戴到常星头顶:“我觉得挺适合你的。”
她到的比约定时间早,寻了处长椅坐下,手指捻着装衣服的带子,心跳如雷。
江燃泽通过背影看出来了是常星,对那一头完全不一样的头发还有些不确定,看她低眉顺眼,穿的却格外惹火,他没忍住把插在休闲裤的手拿出来,宽大的手掌摸上她的头顶。